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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人已经如一根血柱,仰面重重倒地,道袍之下,血浆漫流四方,染红了地面。
郝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阿瑟——”身后传来熟悉的哑音,郝瑟猝然回头,正看见尸天清清明如水的瞳子,直直望着自己。
“尸、尸兄——”郝瑟眼眶微热。
尸天清喉结滚动,暗暗将涌入口腔的血浆咽下,长睫颤颤,皎然一笑。
“太好了,尸兄没事!你没事!”郝瑟一把抱住尸天清,又哭又笑,鼻涕眼泪噌了尸天清满怀。
尸天清耳尖泛红,慢慢抬臂拥住郝瑟,修长手指缓缓抚过怀中乱七八糟的鸡窝头,低声温柔:
“嗯,我没事——”
“哇哇哇——太好了——哇哇哇——”
皎洁月光之下,二人相拥而立,就犹如一幅绝美而温馨的画卷,令人移不开眼。
四周众人慢慢爬起身,瘫的瘫,坐的坐,齐齐望着眼前的画面,不禁都露出了笑意。
炽陌倚在树下,抹去嘴角血迹,叹笑一声;舒珞盘膝席地而坐,目光遥遥看着二人,眸光震荡,唇角弧度温柔。
可就在此时,尸天清身形倏然一僵,抬起了手臂。
指尖挂着一缕发丝,被月光耀的发白——不,不是月光!而是,一缕真正的白发!
“阿瑟!”尸天清握住郝瑟肩膀向后一推,双眼爆裂血丝。
赤红瞳孔中,郝瑟呼吸急促,满头黑发从发顶一寸一寸变成了银白。
“小瑟!”
“郝瑟!”
“小瑟瑟!”
“师父!”
舒珞、文京墨、炽陌、游八极、南烛、朱佑樘几个还能动弹的人悚然大惊,踉跄奔了过。
“阿瑟,阿瑟的头发——”尸天清紧紧抱着郝瑟,慌望众人,声音已经抖得不成样子。
“怎么回事?!这这是——”舒珞跪在郝瑟身侧,张惶失措。
躺在尸天清怀中的郝瑟,呼吸急促,发丝已有半数变成银白,手背手臂也渐渐布上了皱纹。
“是银丝蛭,不,是金丝蛭!”南烛迅速将郝瑟全身检查一圈,大吼,“这、这个——是子母蛊,金丝蛭是子母蛊,郝瑟体内的是子蛊,正在吸食精血以供母蛊活命,母蛊,母蛊在——”
“咳咳——”
本已断气的春罗突然咳嗽了一声,在血泊中缓缓睁开了双眼。
“春罗!”游八极一把将春罗提了起来,“你做了什么?!”
“呵呵呵,天人之血,果然能长生不死……”春罗口涌鲜血,“我现在和天人同生一命,同生共死,呵呵呵……”
“混蛋!”舒珞双眼涌上泪光,反身死死掐住春罗脖子,“解开蛊,解开!”
“休想……”春罗咧嘴一笑,露出血染牙床,“我要活得长长久久——去见无名先生——”
“噗!”一只手携着血花从春罗的胸口冲出,掌中还捏着一个跳动的心脏。
舒珞双目崩裂:“炽陌,你做了什么?!”
“金丝蛭母蛊,就在他的心脏里。”炽陌咬牙,狠狠拽出心脏,一脚踢开春罗,“南烛!”
“拿来!”南烛一把抢过心脏,用手术刀小心剥开心肌,一点一点细细翻找。
“南烛,快、快一点!”文京墨全身发抖,看着那边郝瑟的呼吸已经微不可闻,而发丝已经变成了全白。
“找到了!”南烛指尖一提,拉出了一根金色长丝塞入自己的药罐,就听“刺啦”一声,药罐中冒出一股白烟,便没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