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把车停入车库,看着那位三少爷拉开车门头也不回离开,黄怡月不得已在后面踩着高跟小跑狼狈跟上。
一时间心情格外复杂。
有性格是好事,但是太有性格在这个社会是会遭殃的。
尤其一个没权没势的人。
叶笙如今能放肆,只是仗着谢家现在都有求于他而已。等宴会结束,他的傲骨只会彻底毁了他,把他的人生推入深渊。
“笙笙!笙笙!你等等妈妈!”
叶笙走出地下车库,抬眼望着眼前灯火通明的谢家别墅,收住钥匙,直接往里面走。
“笙笙!”
黄怡月踩着细高跟走太快,差点被小路上的一块鹅卵石绊住,扶着一棵树才稳住。脚踝肿起,火辣辣的痛让所有的怒火这一刻爆发!
她目光阴沉恶毒地看着叶笙的背影,不像在看自己的亲儿子反倒像在看一个仇人。她指甲抠刮树皮,告诉自己,再忍他最后一天。
等明天叶笙出现在秦家宴会,默认谢家身份,代替谢文慈被秦老选中后。她一定要把这些天在叶笙这里受的气都还回去!
她要教这个白眼狼做人!告诉他,从阴山出来的老鼠就该夹着尾巴过一辈子!
叶笙走进去的时候,谢家正在吃饭。
客厅长桌旁边,除了他之前见过面的谢文慈,谢家家主谢严和长子谢季也在。
谢文慈见到叶笙就没好气地白他一眼,继续拿银羹搅着碗里的汤。
谢季样貌随生父,威严冷峻,还是个弟控。早在叶笙来之前,就听心爱的弟弟吹了好一通耳边风,于是对叶笙也没什么好脸色,眼神态度都是轻视和厌恶。
反倒是谢严乐呵呵的,对于挡灾的倒霉蛋露出欢迎的表情,扬声道:“小笙来了啊,刚好坐下来一家人一起吃一顿饭。”
叶笙说:“不用,我吃过了,谢谢。”
说完无视所有人抬步上楼。
谢文慈气得一张清秀的脸都涨得通红。
谢季看了眼弟弟委屈的样子,猛地一下把手里的刀叉放下,厌恶地质问:“这就是你的教养吗?——来到谢家就要守谢家的规矩,别把你在阴山那套恶心作风带过来。”
叶笙倒也不忙着生气,他点头,淡淡道:“黄怡月,你的继子问你话呢。”
上楼之前,叶笙说:“关于我教养这个问题,相信你最有回答权。”
黄怡月:“……”
谢季:“……”
谢文慈:“……”
谢季怒不可遏还想说话,被谢严瞪了一眼,只能憋屈地闭嘴。
谢严和善说:“小笙吃过饭了,那就赶紧洗澡去睡觉吧,好好休息。”
叶笙没理会他的假惺惺,明天过后,他不会和这里的任何一个人有交集。
三楼最里面的房间。
叶笙进去的时候先闻到了一股符纸烧过的痕迹,在门口看到了一些黑色的灰烬。
想起黄怡月第一天见他时身上那股佛像,叶笙瞬间了然。
某种意义上,他还是挺了解自己这位母亲的。他天生阴阳眼、跟邪祟打交道,黄怡月恨他又惧他,估计是怕他以后报复,专门还去求了趟佛预防小鬼。
连他进过的房间都要作法驱邪。
叶笙淡淡收回目光。
有什么必要呢。如果他真的想害她,黄怡月怎么可能还好生生当她的豪门太太。
——她真的该感谢十七年阴山给他的沉淀和修行。
叶笙走进外婆以前居住过的房间,心里浮动的戾气稍稍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