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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霓月顺便配了一把他家的钥匙,这样就不用每次去都敲门。
她把他家的钥匙和原有的钥匙串在一起,然后拎着钥匙串晃在他眼前,有些小得意:“现在我拥有了自由进出你家的权利。”
他没看钥匙串,而是越过钥匙串看向她,在心里默默说——
一直都会有的。
这天晚上,霓月收到了他的第二封来信。
作者有话说:
“今天只有残留的躯壳
迎接光辉岁月
风雨中抱紧自由
一生经过彷徨的挣扎”——引用自歌曲《光辉岁月》歌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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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四季
“见字如晤,展信安。
这依旧会是一封内容不算明媚的信,想说的话还是负能量居多,倒也有好的,好的那一部分我打算留在最后面。
在医院的那段日子总是很难熬,手背上一直都有留置针,长时间的高烧不退,让我总是昏昏泛泛,小舅一家人和外婆齐上阵让我签遗产协议书,当时我什么都没想,我只觉得我的眼皮很烫,灼得我眼球都很疼。
钱财从来都是身外物,在失去最为重要的人后,我就觉得金钱的重量微末,弹指间生命灰飞烟灭,留下一串无意义的数字有什么用呢?我只想安静点,所以最后我连协议书上的数字都没看,直接签下名字,以此换来了我想要的安静。
转院后,又在医院接受一个月的治疗,我被接回家,准确来说,原来的家已经不是家,已经成为小舅的家,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那份遗产协议书里,有关我的内容不过是区区两万块钱。
绍辉很满意如今残缺的我,极尽兴致地嘲笑羞辱我,叫我死残废,还会笑着叫我大冠军,我始终不搭理他,到后来绍辉觉得我无趣,提议小舅让我搬出去住,说是一个残疾住在家里很晦气,会影响一家人的运气。
小舅把一根假肢扔在我面前,还有一张两万块的存折,替我安排好廉价的出租房(就是现在住的这里),美曰其名我需要独立,是为我好,替我收拾了简单的衣物后,让我坐着搬家的车离开。
我没有拒绝,也没有反抗,想着在哪死不一样?
可是霓月,你突然闯进我所在的阴暗房间,强行改写我的结局,说你会陪着我,会陪我一阵子,一些天,几个月,乃至一辈子,还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是真的信了。
当你今天卷起我的裤脚时,我当时的感觉就像是当初在医院第一次拆开绷带时一样,恐惧、无措、惊慌……所有情绪糅杂在一起,让我只想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