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皇宫的深处。
躺在床上的祝烽,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偌大的寝宫内,烛火明灭不定,摇晃间给人一种山摇地动的错觉。祝烽睁开眼睛后,并没有立刻动弹,而是面无表情的盯着头顶的帷幔。
一言不发,甚至毫无声息的了很久。
然后,他慢慢的坐起身来。
寝宫内,除了他,还有另一个人,就是坐在另一旁的椅子上,一只手撑着额头,正闭眼小憩的鹤衣。
这几天,他没有闭过眼。
也是到了今天晚上,感觉到祝烽的情况稍微稳定了一些,自己的功体也实在支撑不住,才勉强闭上眼睛休息一会。
祝烽坐在床沿,安静的着他苍白如玉的脸庞。
他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甚至连呼吸的声音都听不到。慢慢的起身,推门走了出去。
冬日的北平,寒风呼啸,冰雪封天。
祝烽只穿着一身单薄的中衣,走在这样寒冷的天地间,却似乎一点都感觉不到寒意,甚至他的头顶不断的往外冒汗。
因为此刻,他眼中到的不是冰天雪地。
而是漫天黄沙。
那种感觉让他几乎窒息,而心头的业火也随着风声呼啸而不断腾腾燃烧,几乎从他的脚底一直冲到了脑门。
热,好热
满心的杀意,也随着那热度,在不断的翻腾。
她往左,又往右,环顾四周,却什么人影都没有到,但心里却只剩下一丝清明,他知道自己要找一个出口,或者说,找一个人。
是谁
她,又在哪里
“你,在哪里”
他低沉的声音从喉咙里发出带着一种野兽低咆的感觉,令人心惊。
可是,或许说也幸好,周围没有人。
担心他的状况被宫外的人查知,更被一些人有机可乘,皇后许妙音和鹤衣,还有叶诤他们早就已经下令,将这附近的宫人都遣散。
所以四下无人,祝烽走在这样的宫殿中,反倒像是置身在荒漠之上。
“你在哪里”
他像一头困兽,找不到出路,却又不肯放弃,只能不停的低喃着,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穿过了无数的亭台楼阁,琼楼玉宇。
在他模糊的视线中,到了前方一扇大门,跟别的地方那种繁华的乱象不同,这扇大门,虽然也是赤红色的,显得很新,却透着一种说不出的,低沉又冷清的感觉。
那种感觉,吸引着他慢慢的走过去。
伸手推开那扇门,“吱呀”一声,沙哑而悠长的声响,在夜幕中渐渐的传开。
这个时候的南烟,也跟之前的祝烽一样,平躺在床上,一张苍白又憔悴的脸上,面无表情,直直的盯着头顶的帷幔。
但她的内心,却不是空白。
而是千头万绪,全都纠结在了一起。
这个时候,她也很清楚,自己是站在悬崖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可能就会跌得粉身碎骨,可是在这之前,她还是做了自己想要做的事。
她保护了自己的男人。
以前都是他,单枪匹马的杀到越国大营,甚至,杀到倓国境内,解救自己,每一次着他那样,她觉得又心动,又心痛。
也有一点点的不平。
好像,自己就只会给他惹麻烦,而他,除了会拧自己两把之外,从来都是默默的背负一切,身为一国之君,去经历那些一国之君本不应该经历的危险。
这一次,总算自己有一点用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