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专门把白糖糕、麻辣豆皮、炸河虾和鲜切冰镇荔枝饮放到段圆圆跟前。
段圆圆夹了一筷子,白糖糕味道做得很淡,配着牛乳茶刚好是她喜欢的。
这下她真觉得大丫鬟不是人干的了。
这么多年加起来,青罗到现在还不知道她不是不吃甜,只是不喜欢太甜的东西。就在老太太那吃了几次饭,多用了一碗冷汤圆,榴儿就记在心里了。
好荔枝都是贡品,下边撒了碎冰,连核儿都被去了,见不着一点褐色的果肉,段圆圆吃得很舒心,转眼一盘子都进了她的肚子。
杨氏看她盘子空了,把自己的那一份也推过去。
段圆圆就不吃了,擦擦嘴说:“表哥和姨妈不让吃多了,回去要挨骂。”
她叫他表哥,杨氏有些失神。那宁宣也会叫她表妹了?未婚夫妻这么叫,真是亲昵。
杨氏看着段圆圆清丽的脸纳闷。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么个柔弱的娇花,每天就知道吃吃喝喝,竟然能让宁宣出远门都记得给她带鸡零狗碎的玩物吃食?
又不是什么节日,能勾得一个男人还记得给一个女人带无足轻重的小玩意儿。
段家大姑娘,是真愚钝还是假愚钝?
段圆圆吃着糕点,感慨榴儿服务是真的周到,人都不用伸筷子她就知道自己想吃什么!
但很快她就觉得有点不对劲。
榴儿简直是寸步不离地跟着杨氏,古代大家闺秀很习惯身边有人,有人也不是这么个有人法。丫鬟都是机灵人,绝不会让主子觉得不舒服。
她们跟着人,都跟幽灵似的,连呼吸声都轻。
但榴儿竟然连杨氏上厕所都跟到里头去,这还叫人怎么上?被人盯着不会便秘长痔疮吗?
榴儿是老太太院子里过五关斩六将才当上的大丫鬟,怎么可能犯这种错?
难道老太太这是把杨氏当贼了?
杨氏不是把老太太治得服服帖帖的吗?
段圆圆看看香芽和松针。
松针就站出来揽住榴儿:“好姐姐,我们太太也喜欢花鸟,正好我今儿也在,不如你也教教我?”
接着松针就拿出段圆圆的绣品,说是自己的。榴儿不能违心地说这个很好看,她想找话拒绝,松针已经劲儿很大地架着她往绣房走了。
杨氏这才抓住圆圆的手,给她双手捧了一杯茶,低着头掉眼泪:“妹妹,你心肠好,帮帮姐姐吧。”
段圆圆不是不愿意,但好端端的为什么叫自己?
她没去接茶,脑子转得飞快,赶紧说:“三婶娘,我哪敢做知县大人的女儿,这不是乱套了吗?我爹知道得打死我了。”
杨氏差点被口水呛着,不过这下她知道段圆圆是直肠子了,也不拐弯抹角,迅速收四眼泪,开门见山地告诉她,自己想在她回段家的时候,悄悄坐她的马车走。
平心而论大家都是女儿家,遇见这种被逼着守活寡的惨事,不帮一把下半辈子怎么过得安稳。
可让自己带着她跑,段圆圆还真不敢,段家还有一大家子人呢,她不能为了自己的良心,就把家人葬送了。
段家都不够宁家和知县当盘菜的。
要说一点儿不管,段圆圆也做不到,所以她只是说:“婶娘的家书我可以代为转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