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说宁当主子的狗,不做外头的虫呢。
仁桂娘剥了两个盐水耙花生美滋滋地想,这个媳妇儿娶得值啊!
刚叹完,她就看见带着一整套银头面的杜嬷嬷进来,吓得差点从床上摔下来。
她见过杜嬷嬷知道这个是奶奶跟前的红人。
杜嬷嬷给了她一个眼神,仁桂娘就不敢说话了。
杜嬷嬷问她:“杏儿呢?”
仁桂娘定了定神,不是找她就好。
她朝着屋子里指了指说:“在洗澡呢。”
这丫头也不知怎么了,这几天每天都要洗两回澡。
杏儿在罩房里觉得水有些冷了,对着门外叫:“娘,进来给我添点儿热水。”
杜嬷嬷眼珠子一转,自己推开门先进去了。
杏儿长得苗条,嫩得像块杏仁豆腐,她还没来得及抹藻豆,浑身|光|溜溜的,胸前背后都有几个红点子。
她最近一直觉得身上痒,但抓来抓去也挠不到痒点,她想着自己可能是被什么毒虫子爬过了。用热水泡一泡,把毒发出来就好了。
泡了这么多天,终于发出来了。杏儿看着身上的红点子想。
杜嬷嬷看了一眼就悄悄退出来了,她当过媳妇又做了娘,大宅子里也逛过几次,什么脏事没经过?
想到那两条脏帕子,再看杏儿身上的红点子,她就觉得不对劲。
杜嬷嬷在原地转了几圈,喊了几个膀大腰圆的婆子进去把她按住,又叫人去知春巷子,找个嘴巴严的老鸨蒙了她的眼过来,让她看看这丫头身上是什么东西。
杏儿被冲进来的人吓了一跳。转身就要穿衣服,婆子丫头五六只手的伸过来狠狠地拦住她,把她像板鸭一样按在床上。
老鸨收了钱,欢天喜地地进去了。
她盯着摆着瓜子花生壳儿的榻上还冒着热气的女人,看她光丝丝的又哭得梨花带雨。
赞了声:“是个好货!”
杏儿吓得不停地扭动,她以为自己要被拉出去卖了。
老鸨捏着鼻子又仔细看了几眼,认出来是什么东西后才笑着出去道:“嬷嬷,这是个脏丫头。身上那个点儿,老娘没见过一百也有八十了。院子里的姑娘有几个不得病的?”
说着她拉着杜嬷嬷往外走,离了杏儿八丈远道:“养不活的,还容易染给爷们儿,千万再也别让爷们儿近她的身了!”
杜嬷嬷脸色惨白,给了她一包钱,又叫人从后门悄悄地蒙着她的眼把她送回去。
忙完了老鸨的事,杜嬷嬷才转身进了屋子。
要死的东西,身上不舒服也敢在屋子里走动!
也顾不得什么脸面修养,伸手就给了杏儿两个巴掌,打得她脸肿得老高。
又让人把铁烧红了烫在猪皮上,恶狠狠地盯着她说:“说,你究竟跟几个人刮过!身上什么时候开始不舒服的!”
杏儿盯着滋滋作响的猪皮,吓得倒在地上不停地磕头,什么卖身契在谁哪都被她抛到九霄云外。
她只知道自己现在不说马上就得死!
接着她就竹筒倒豆子似的跟杜嬷嬷说,自己是如意的丫头,跟这个仁桂做媳妇儿是为了套话的,她本来想着伺候仁桂一辈子也不算错。
只是仁桂嘴巴紧她套不出来话,回去又要被如意骂,这才跟和尚眉来眼去。
她难受也就是这几天的事,往前跟老爷在一起都好好的。
杜嬷嬷想着,这个病多半是那个和尚带来的了。
杏儿看杜嬷嬷脸色发青,急急忙忙地想戴罪立功,直起身揭发道:“嬷嬷!这个和尚也不是只跟我刮过,他说他还睡过老爷哩!睡了足足一两个月!”
杜嬷嬷眼前一黑,当场就没忍住砸了两个碗,开始在心里盘算,两个月前宁文博还没回来,那就是二房老爷了。
她松了一口气,又笑起来了,
二房啊,那没事了,死完了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