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史二郎跟她想象中的书呆子完全不一样。
“他是史家这一代的独子,他就是想变书呆子史家也得找人给他治好了。”
宁宣笑了两声,史宝杉少年气有,但少年气又不是傻气,都能当秀才了能傻到哪里去?
可能这就是当局者莫旁观者清,圆圆都看出来史家不对劲,史宝杉还在担忧史家会改姓。
其实他的处境只要能中举就迎刃而解。
史家人早就跟史宝杉说过,现在庶务不要他管,以后他成了举人老爷,他不想管族里都得求爹爹告奶奶让他管着。
大家族里只有宗法没有王法,老娘都能挫磨死,更别说一个赘婿。
当然如果史宝杉没中,他又不善经营,那还能说真有点危险。
——宗族马上就能把他们兄妹活吞了。
现在有人给他管着也还不错,以后找机会把姓戴的撸下来就是了。
段圆圆没想明白:“你说得这么简单的史二郎怎么这么怕那个姓戴的把家产拿走?”
宁宣轻轻叹了口气道:“我之前也不是很清楚,今天之后才算明白了。现在史家闹成这个样子,或许还是史宝杉对这个妹妹有愧疚。”
谁不知道史姑娘是替他去送死的?虽然老太太是无心养死的史大郎,可她养史姑娘的时候精神比养史大郎还差,史姑娘从小就三灾两病的,可能也是在里头过得不怎么好。
史家老太太的爱是真的,会伤人也是真的。
如果史姑娘自己拿着家业,史二郎或许不会再去争夺,但如果家产握在赘婿手里那就不一样了。
史宝杉是对史宝章有愧,不是对那个姓魏的有愧。
史家现在还盼着史姑娘能回头,才会这么由着她来。当他们对史姑娘的耐心全部消耗殆尽的时候,可能就是她倒台的时候。
段圆圆想,果然男人最不怕的就是女人。她心里招赘就是一个古代姑娘最幸福的生活。可在表哥看来,这种幸福竟然也是推推手指就能摧毁的。
两个人你给我擦头发我给你擦头发,屋子里还有比这个更脸红心跳的时候,但素衣觉得没今天烫人,她悄悄扯着人出去才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仙人板板的,差点被憋死。
杜嬷嬷也朝里头瞧了瞧,看两个人好得很一个人似的也高兴,道:“太太这下在家里要放心了,不出三年我看她就能抱上外孙了!”
米儿搬了两个凳子给她们坐着,自己在边上磕瓜子儿吃泡椒鸡爪。
段裕看姐夫在家,洗了澡也想过来玩,走到门口杜嬷嬷就把他拦住了,杜嬷嬷把给米儿买的泡椒鸡爪分了他两个塞在嘴里道:“谁叫你来的?快回去!”
段裕幽怨地看着她跺脚:“嬷嬷!你跟了姐姐后就不疼我了。”
杜嬷嬷说:“没良心的东西!我奶了你三五年,亲女儿吃的奶水都没给你的多!”
说完又小声道:“傻子,疼你才不让你进去呢!你姐夫你姐姐在里头互相擦头发,你进去干什么?当火炉子给他们烘干啊!”
段裕听得脸红了,诧异道:“大姐跟姐夫感情这么好吗?”
段圆圆给自己也擦过头发,这个不稀奇,可宁宣这老东西也会伺候人?
杜嬷嬷用鼻孔冷哼一声撵兔子似的撵他:“反正你姐夫在的时候也少来!”
那自己真没能来的时候了啊,难道让他只能等着姐姐传唤吗?
段裕把大郎抱回去了,嘴里哼大姐在家时教他的打油诗:“小狗小狗单身不愁,别人有爱,我有小狗。”
第二天一大早杜嬷嬷就拎着饭菜把三个人叫起来。
她想着裕哥儿这几天就要去学里,还亲自下厨给他做了一鱼肉豆腐吃。
鱼肉打成圆子放在油锅里炸,这个东西要控温,控三次温以后鱼肉就跟芝麻团一样鼓起来,外边皮很薄,撕开是空心儿的,加上香菇猪肉小虾进去做馅儿,配着大骨头汤当馄饨饺子吃。
一口下去汁水就往外冒,鲜得很。
裕哥儿爱吃这个,不放红油一个人就吃了三碗,放了筷子额头都直冒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