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朝晖跟同伴紧张到屏住呼吸,看着环卫工人拍了拍婴儿,那婴儿突然哇地哭出声来。
环卫工人骂了一句:“死孩崽子,你娘又没死,嚎你娘的丧呢。”
他把印着京城环卫字样的蓝色劳动布上衣脱下塞进行李袋,把行李袋背在肩上,怀里抱着小婴儿从树林里往外走,刚走了几步,便听见凌厉的脚步声,两个男人从斜里犹如天兵一般突然出现,其中一人声音冷厉:“站住,孩子哪来的?”
环卫工人脸色苍白,慌乱不已,突然腿一软,跪了下来:“……”
卜帛刚回到办公室,就被守株待兔的公安带走。
产房里,虚弱不堪的产妇几乎崩溃,她哭得眼睛红肿。
“为啥我们盼了这么多年的孩子出生就死了,为什么上天这么不公平?”
“我们没有子女命吧。”
男人神情麻木就像个木头人。
不顾身体虚弱,她催促对象收拾东西赶紧离开这个伤心地,没想到公安抱了个小婴儿来,跟他们说他们的孩子没死。
“真是我们的孩子,他还活着?”
“是你们的。”
产妇激动得双手发颤,接过失而复得的小孩状若疯癫又是哭又是笑。
——
公安把卜帛秘密带走调查,医院的对外说法是她外派学习。
卜帛嘴硬的很,开始只说婴儿是死的本来要拿去掩埋,只是命大又奇迹般复活,人贩子指认她后不不得承认下来,可她绝对不承认另外两起偷婴案跟她有关,更不承认她把别的“死婴”抱走贩卖。
方戬看完卷宗,走进审讯室,对卜帛开口:“你弟弟的歌舞厅多次聚众淫。乱,你弟弟是组织人,他现在在看守所,他说你陆续给他两万多元,按照你的工资,这两万多得攒二十年,那么这么多钱哪来的?”
听到这番话,卜帛脸越来越白,身体几近虚脱,在她的认知里歌舞厅不是什么好地方,去歌舞厅消遣的都不是什么好人,没想到弟弟还是走上犯罪道路。
“我在医院名声最好,这任何一个同事都可以作证,我的经济收入跟丢婴案还有死婴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没有必要跟任何人汇报。”
卜帛死鸭子嘴硬。
方戬:“如果是合法收入你自然不比交代,但你收入来源你应该清楚。”
……
方戬声音平静,直视对方眼睛:“你把你弟一手拉扯大并不断给他经济补贴,你觉得他会感激你吗,不,他亲口说他恨你,小时候要不是你打他失手,他不会失去生育能力。他的原话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恨的人就是你,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我会安排你们见面,你可以亲口听他说。
他说他收养的男孩是你给找来的,这男孩你应该记得是哪对夫妇的小孩吧,你跟那位难产晕过去的产妇说她的小孩已经憋死,可却在你弟弟家好好活着,对吧。”
卜帛大脑嗡嗡作响,她百般拉扯的弟弟竟会恨她吗?检察官怎么知道产妇难产晕过去?不,肯定是讹她说出真相,他弟弟都不知道实情检察官怎么会知道!
冷汗从她额头上冒出顺着脸颊流下,经过最初的慌乱她逐渐恢复理智,强撑着冷笑一声:“小孩死了就是死了,我不过是把死婴交给环卫工人让他们处理,我这是为产妇做好事儿。”
方戬拍了下手掌,立刻有一名妇女抱着一个两岁大的幼童走了过来,方戬冷声说:“你看清楚,这是你弟弟收养的孩子,你还记得这个产妇吗,这个孩子是她的。”
妇女抱着失而复得的小孩情绪激动,看到卜帛忍不住破口大骂:“什么仁心妙手的医生,明明是人面兽心的人贩子,你把我们一家骗得好惨,我们家差点散了,方检察官,一定要让她得到惩罚。”
方戬让妇女冷静。
卜帛已经装不下去了,公安跟检方竟然把孩子妈找来了!不过他们绝对没法证明幼童是这名妇女的孩子。
她冷笑着说:“你们想要让我认罪可真是煞费苦心,我弟收养的孩子是我给他找来的,但他是个弃婴,怎么会是这个妇女生出的死婴。”
方戬出示一张单子:“你可能想不到,现在我过有DNA鉴定技术,通过DNA比对可以确定这个小孩是这名妇女亲生。”
卜帛瞪大眼睛,脸色惨白。
DNA鉴定技术!
趁对方意志全面崩溃,方戬又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对以往犯罪经历如实交代,按照法律可以减轻刑罚。说说你偷走了哪几个小孩,都卖给谁了,都跟哪些人贩子有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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