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是一个路过的身影,但却影响了周耀宗的心情。
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周耀宗边走边思索着。
“大掌柜,前面这户就是韩长儒的家。”不知不觉间,一行人来到一座小院门前。
土坯做的门墙,很薄的木板门,简单而寒酸。这样的建筑与繁华的南门大街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样的院子如果放在山里还算说得过去,但是放在凤州城里就显得寒酸了。
当了这么多年的书吏,连坐房子都置办不下,老婆孩子也能容忍的下。
望着这座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院,周耀宗心中涌起一种莫名的伤感。
这座小屋跟自己家实在是太像了。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也不知道家里情况咋样?
周耀宗上前轻轻的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门没关,自己进。”
周耀宗推门进了小院,只见一位个头不高、面相苍老的人正坐在院子中间读书,一边读书一边晃着脑袋,“臣闻:‘不知而言,不智;知而不言,不忠。’为人臣不忠,当死;言而不当,亦当死。虽然,臣愿悉言所闻,唯大王裁其罪。”
周耀宗读过书,知道他念的这一段是韩非子的于是笑着对韩长儒道:“先生不愧是读书人,这段初见秦读的很有味道。”
“想必你也是读书人,难道不知道打断读书兴趣是很没有礼貌的事情吗?”韩长儒很不高兴的回敬道。
这个?
难堪了,打脸了。
本来想恭维人家,没成想竟然会被人揶揄。
周耀宗当下感到了难堪,没有再说下去。
他可以不说话,但他手下的土匪们不愿意了,“你这个老头好生无礼,我家大掌柜赞赏你几句,你非但不领情还对他出言不敬,这是何道理?”
周耀宗抬手示意手下不要再说下去。
韩长儒继续摇头晃脑的继续读他的书,“秦与荆人战,大破荆,袭郢,取洞庭、五湖、江南。荆王君臣亡走,东服于陈。当此时也,随荆以兵,则荆可举;荆可举,则其民足贪也,地足利也,东以弱齐、燕,中以凌三晋。然则是一举而霸王之名可成也,四邻诸候可朝也;而谋臣不为,引军而退,复与荆人为和。令型人得收亡国,聚散民,立社稷主,置宗庙;令率天下西面以与秦为难。”
终于,韩长儒的读完了,这才起身对陈掌柜道:“想必这位就是你所说的幕后金主了?”
“鄙人愿意出人出钱请先生再次为凤州百姓尽心。”周耀宗上前拱手说道。
韩长儒抬头望着眼前这个书生样子的年轻人很是吃惊,“你是什么人,怎会有如此大的魄力,出钱帮我治理凤州?”
“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先生愿不愿意为凤州百姓尽这份心。”周耀宗很忌讳外人面前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
韩长儒听罢淡淡的笑道:“我虽然迂腐但也知道天下没有白搭的买卖,你愿意出人出钱让我治理凤州,肯定有所企图,说吧,你到底想做什么?”
看见没,老书吏虽然喜欢读书,但人家还没有到读傻的程度,多少还懂得一点生意上的事情。特别是经过上次凤州士绅提出的各种非分要求之后,他更加深刻的理解到有钱人一毛不拔的道理,做事也更加谨慎了。
谨慎是好事,但谨慎过头了就会变成胆小怕事。
老书吏韩长儒到底算是哪一种呢?周耀宗需要好好琢磨琢磨,“我要做的事情对于先生来说其实很简单。”
“说吧。”
“我想在凤州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