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崔仙谒年岁大一些,反倒不如崔宛晴自在,中年人年岁应该与李曦明相差无几,极为拘谨,头贴着地面不敢起来,道:
“如今家父闭关,不能亲自迎接,仙谒忝为州中持事之人,代崔氏向真人问好。”
“起来罢。”
李曦明笑着入了殿,崔仙谒一路引他入座,亲自奉了茶,恭敬道:
“望月泽李氏前些年与我崇州崔姓通过信,却是个修雷霆的前辈,我家长辈不知真假,不敢轻信,如今见了真人,知是明阳正统。”
李曦明不同他计较过去的事情,那时李家确实默默无闻,处境艰难,如今虽然稍好些,却也不过上了台面而已,那时没有要到道统,肯给些消息也是厚道,他点头道:
“不错,那时来往不便,故而少来往,如今可以多联系些。”
既往不咎的意思一出,崔仙谒是松了口气,行礼道:
“多谢真人体谅。”
李曦明不多说别的,只开口道:
“崔氏如今几位神通者?”
崔仙谒忙道:
“回真人,崇州岛本有明赞真人,乃是在下烈祖父,百年以前过世了,同辈的几位长辈闭关受了灵氛冲击,前几年先后有了陨落异象,前些年父亲也闭关了,如今本岛已无神通。”
“如今迁出去的烈祖父第九脉中有一位后裔成就了紫府,道号阳崖,在极西之地的西海,在外有了根基,也不常回来了,只有逢上了大事会回来看看。”
李曦明听得皱眉,崔家的血脉并不差,族内的功法指向紫府的也不少,又没有什么外患,看着崇州的灵机,应该有不止一位明阳紫府突破过,可以说是极好的宝地,绝对不至于一个紫府也出不了。
要知道他此行可抱着些找援手的心思,不免失望,问道:
“崔氏在此地耕耘千年,应当不止如此才对。”
崔仙谒欲言又止,恭声道:
“禀真人,不止烈祖,烈祖之弟也是紫府,投奔李勋全,国破身陨,在下天祖也是紫府,带着两位天赋最高的长辈投奔李悬,同样身死,东离宗之时崇州更是东离属地,族人通通被调回去了,尽数败亡,至于其中多少筑基,几位紫府,莫可知也。”
他为李曦明倒了茶,接着道:
“晚辈不曾有他意,仅是解惑而已,万望恕罪。”
这话让李曦明说不出话来了,虽然人人都说望月是魏李后裔,李曦明是不敢正面承认的,只叹息道:
“崔氏尽忠竭力,实在令人感叹。”
崔仙谒这话言毕,李曦明开口都柔和了许多,温声道:
“我李氏是湖边小族起家,道统不全,我这次过来,一是全两家情谊,二是问一问道统,望着补全一二,这头必有补偿。”
崔仙谒显然就猜到他的来意,毕竟明阳道统李清虹早就来问过一次,遂道:
“真人放心,明阳道统我家保存着,敢问真人修得是哪一道?”
李曦明也不怕他们晓得,扣了茶杯,答道:
“『谒天门』。”
“原是天门术神通。”
他口中的天门术神通显然是指谒天门一系的高品低品各类功法,『煌元关』也包括其中,崔仙谒看了他脸色,解释道:
“我明阳正统,三术一身一命,术神通为『谒天门』、『赤断镞』、『帝观元』,身神通『君蹈危』,命神通『昭澈心』。”
李曦明只晓得『帝观元』就是自家的『长明阶』,以及在东海略有闻名的『昭澈心』,其余不曾听过,稍稍消化了,问道:
“可有别名?”
果然见崔仙谒道:
“回真人的话,『帝观元』从来是宫中独传,外头只有一份『长明阶』,『昭澈心』古时候也叫作『天下明』,只有此二者传得广些,其余之林林总总下位的道基,那就多了去了,我稍后给真人呈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