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枚木符一经捏碎,巫山赫然一震,从山顶上飞起一串黑云来,沙沙声大作,升腾而起,直往两人所在之处扑来。
“轰隆!”
『煌元关』轻轻一震,这黑云顿住汇聚,化为一黑毛长尾的豹兽,两眼碧亮,应是那角中梓的座骑,口吐人言,有如雷霆:
“幕宓理!你娘的惹上甚事了!急着叫爷爷出来。”
幕宓理只骂道:
“蠢东西…李家要图我巫山!”
这兽顿时骇了,如云般卷动而起,要将幕宓理从这明关下挣出,却见一片寒雪自东而来,风雪凌厉,将它从云中吹出。
李曦峻一席白衣,身后负剑,踏雪而来,端得一副出尘俊容,两指相并,吹动一股凌厉寒风,青年微微颔首浅笑:
“见过道友。”
李家以剑闻名,李曦峻还未拔剑,这兽已经开始提心吊胆,兄弟两站在空中,显现出一股仙族大宗的气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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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宓理这头与李曦明对了数十招,始终无法从那明光中挣脱出来,满面是红斑,两唇发白,心中恼怒。
他能体会出眼前这人斗法经验薄弱,也不会什么厉害法术,偏偏仙基强横得吓人,任由他各种巫术交织,仅仅一道明关,就将他镇得死死的。
更何况这明关似乎天生就是镇压磨灭的路数,他难以逃脱,虽然李曦明一时间奈何不得他,可幕宓理的法力和血气都在迅速下降,越发陷入其中。
“句兀,速速援我!”
幕宓理是老牌筑基了,一眼看出李曦峻是刚刚突破,原本陷入深深绝望的心迅速活络起来:
‘不是玄雷道基的李清虹!只是一初入筑基的毛孩…生机应在此处!’
幕宓理顿时振奋起来,真对上那捉雷拿电的李清虹,两人才是真真没了活路,当下急急唤起妖物句兀。
这黑豹模样的妖类窥了两眼,吐风追上来,却见面前的青年掐诀念咒,两指一并,数十道白气喷涌而出,葵光波动,化为绵绵细如松针的寒雪夹风,扑面而来。
“嗐!你…”
这妖类只吐出一句话,寒阴之气贯落全身,天空中飘飘然落起白雪来,句兀身影顿时停滞,李曦峻平静地按上青锋,拔剑而起。
“锵!”
亮白色的剑光跳起来,筑基法剑【寒廪】铸成十余年,终于徜徉出应有的色彩,略显纤细的剑身舞动酷烈的剑光,呈现出雪般的亮白色。
‘月阙剑弧!’
上下左右天地间的一片雪花齐齐平移一寸,句兀口中发出一声如哭嚎般的悲叫,飞起两根短小粗壮的毛指来。
李曦峻自幼时拿起剑,在山中对雪习剑,如今已经有四十载,如今拔剑见血,有酣畅淋漓之感。
李家百年来会月阙剑弧的人不少,李玄岭在剑道上颇有天赋,可惜早早夭折,李渊蛟只把剑当做杀人器具,剑道修为同样不高,几人的月阙剑弧都是一副青白光芒模样,都在模仿李尺泾的剑。
唯有李通崖当年手中的月阙剑弧大如船帆,剑势浑厚,才是李通崖自己的剑,如今李曦峻挑起一片雪白,酷烈飘飖,终于算是跳出了那几行字。
‘三分月流光!’
手中长剑回挑,甩出三道灵动狡猾的白光,李曦峻挽剑之余,心念闪过一丝怀叹:
“剑典精妙,毕生难穷,先祖不过持剑十五年便纂此书,天纵奇才,莫过如此。”
他心念转动,手中的剑却不曾放慢,【屠钧葵光】与剑术简直天作之合,句兀被这法术禁住行动,施法困难,更何况抵御剑法?只被打得口吐黑血。
句兀简直亡魂大冒,他本就是妖物,到了沦为坐骑的地步,比寻常散修还不如,哪里吃得消这剑法,悲道:
“援你娘的,幕宓理…爷要被斩了!”
这头的幕宓理刚刚与李曦明陷入拉锯,听得心中冰凉,冷声道:
“速速离去,去寻师兄!”
他这话说罢,服下数枚丹药,仙基猛然全力以赴地运转起来,又取出一块青铜来,两眼隐隐发红,一只手抓在另一边肩上,咔嚓一声拆下来一只手臂。
血液尚未淌出,他已经将这只手臂高高抛起,红光乍现,一瞬间化为一青面獠牙的大鬼,悍然向李曦峻扑来。
“总算有个正统巫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