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呆呆地坐在车上,听着周围走投无路百姓的乞求,听着高门大院的阔绰。
不时有乞儿来到驴车旁,渴求一口吃的。
但见上面坐着的是一个呆傻的老头,也就放弃了。
崔枕艰难地转动脑袋,看着周围模糊的一切,沉默不语。
百姓们卑微,在大势的驱使下,卑微地活着。
大户们体面,在大势的驱使下,安心地活着。
两条街道,两种活法。
崔枕就这么浑浑噩噩的来到了都指挥使司。
可这里已经人山人海,权贵们的马车已经将此地堵得水泄不通,还有一些打算在这里避祸的百姓。
崔枕颤颤巍巍地下了马车,艰难地挤在人群中央,朝着衙门口而去。
渐渐地,他的脚步越来越慢,在他身前是一堵人墙。
这是大户们的家丁护院,几个管家模样的人正在用力敲着都指挥使司的红色大门。
砰砰砰
砰砰砰
但,无人应答。
崔枕的眼神忽然暗淡了下来。
城内的权贵都进不去都指挥使司,他一个犯官,又如何能见到都指挥使,又如何能劝他朝着城内大户挥刀。
他回到了驴车上,看着前方的人群,视线渐渐模糊。
“回去吧。”
崔枕没有坐着,而是就那么直挺挺的躺在了驴车之上,
他看着天上湛蓝的天空,逐渐被周围的喧嚣淹没了。
犹如溺水的人,几乎无法呼吸。
蛮子还没有打进来,就已经成了这个样子。
要是草原王庭真的进来了,那这大乾,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慢慢的,崔枕的拳头紧紧握起,似是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他的脑海里回想起了书上的经意: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国之兴亡,肉食者谋之。”
崔枕的声音空洞无神,“大乾的衰落,乃我等自诩为国为民的官员一手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