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他是一个武将,这也不足以让他插手曲州事务。
而他之所以能明目张胆地查案,因为他是朝廷的奉议大夫,算是没有具体官职,只有官阶的文官。
他只需要将蛮子绞杀,把与其私通的官员抓起来,送到京城受审即可,若是再多做一些,就是僭越。
所以纳兰元哲匆匆回城,禀告林青说抓到了阮兴门时,他并没有太多兴奋。
只是简单地吩咐了一句:“押在监牢里,等候京城的旨意。”
此刻,林青坐在府衙的大堂里,看着崔枕带人整理箱子里的东西。
一张张地契,房契被摆放整齐,一张张票据同样被摆放整齐
每一种,都比一本书册还要厚。
“啧啧啧伯爷啊,这阮兴门也太有钱了!!”
即使是崔枕,如今掌握北乡城财政的前知府,都不禁感叹。
他是知道北乡城有多少钱的,城内所有的商田产加在一起,都不及这个箱子值钱。
一时间,就连从不贪墨钱财的崔枕,都想要将这箱子截留一些,供做北乡城的发展之用。
但可惜,如此骇人听闻的大案,抄家所得,需要上交户部,充作国库。
看着整理出来的地契房契,林青想了想,说道:“崔大人,上呈给京城的折子写好了吗?”
“已经写好了,五军都督府一份,陛下一份。”崔枕一边整理,一边说道。
沉吟片刻,林青淡淡开口:“将店契,房契留下,其余的全部送往京城,上呈陛下。”
崔枕的手顿了顿,脑海中思绪顿转,知道了他此举是何用意。
他在与那纳兰元哲相处的几日里,已经确认了纳兰元哲手里有一支靖安军的隐秘力量。
如今纳兰元哲吸纳了粪帮,能够探查风浪城的一举一动,但这还不够。
截留下的店铺,可能就是用作隐秘的据点。
至于其他银子地契之类的,靖安军留下无用,想要银子,靖安军自然会去草原上抢。
不如一并交给陛下,填补内库,也能让陛下在京中从容一些。
想到这,崔枕不禁暗暗叹了口气。
但凡王朝崩塌之际,钱就是最大的问题。
皇帝所能动用的钱少,就不能供养军队,那就会出大乱子。
大乾太祖皇帝曾言,一手抓钱,一手抓兵,才是正道。
只是如今大乾,边军没有军饷,无心恋战,军卒们几乎已经成了上官的私兵。
希望这些钱到京城,可以缓解一下燃眉之急吧。
“伯爷,万金从手中溜走,您不心疼?”这是崔枕的疑问,他一生清廉,如今都有些心疼了。
要是这些钱在手,北乡城至少十年不用担心军饷!
“钱乃身外之物,若是大乾亡国了,多少钱都不值一提。”林青面色凝重,随即淡淡开口:
“如今大乾边疆能够主动出击的只有我们靖安军,希望这些钱能够再培养一些精兵吧。”
“那为何不留在我们手上,说实话,其他的将领,老夫信不过。”
崔枕是见过其他将军的,大腹便便,出行都要坐马车,整日享乐,想让他们去杀敌,无异于痴人说梦。
“本伯只是一个人,而大乾又何其大,某做不到兼顾全局。
如风浪城之事,若不是你与纳兰元哲在城中配合,找出真凶,事情还会多许多变故。
总之,多一些将领总是好的,某还是相信大乾人才济济。”
崔枕沉默不语
林青叹了口气,默默站了起来:“崔大人辛苦了,某要去见一见拓跋砚了。”
说着,他眼中闪过了一丝沉默,有些忐忑,又有些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