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反正我也没事。"江从鸾温柔地笑著。"你能来就好,我只怕你不来呢。"
"怎麽会?我说来就一定会来,除非有什麽人力不可抗拒因素阻挡。"宁觉非兴致勃勃地说。"哎,现在你可以说了吧?今天是什麽特别的日子?是你生辰?"
江从鸾笑著摇头,却道:"等一会儿吧。我们先吃饭,然後我带你去看样东西。"
"好。"宁觉非自然没有意见。
两人吃著简单的晚餐,一直谈笑风生,周围来来去去侍候的人都看不出他们与往日有什麽区别。
待吃完饭,天已黑尽。江从鸾起身道:"觉非,你陪我出去走走好吗?"
"好。"宁觉非立刻点头。"你来蓟都这麽久了,还从来没有出门逛过吧?"
"是啊。"江从鸾温驯地微微低头。"你不在,我怕会引起误会。"
宁觉非看著他,笑道:"你也太细心了,不过这样也好,免得有什麽不必要的麻烦。来吧,我陪你出去散散心,看一看蓟都。"
江从鸾笑著点头,与他悠闲地一起出了大门。
本来是宁觉非带著江从鸾往热闹的酒馆聚集的地方走的,到得後来,江从鸾却渐渐往一旁的岔路走去。
宁觉非不解地看向他:"你去哪儿?"
江从鸾转头对他一笑:"我说过要带你去看样东西的。觉非,你相信我吗?"
"当然。"宁觉非本就艺高人胆大,此时更不相信他单枪匹马地敢在蓟都捣鬼,於是便跟著他去了。
江从鸾走得很快,但到底是普通人,宁觉非跟得毫不费力。
二人很快来到靠近皇宫的区域。江从鸾似乎对这里的路径很熟悉,径直沿小道,走夹墙,穿捷径,然後来到一座高墙中的小门外。这似乎是哪个府邸的後门,专门走下人的那种门,完全不引人注目。
江从鸾伸手在门上轻叩两声,再叩两声,停了一下,再叩三声。
门便开了。
里面是一位年轻的穿著宫女装束的女子,看了看江从鸾,再看了一眼他身後的宁觉非,便步履轻盈地转身在前领路。
三人都十分小心谨慎,步子很快,落地却很轻。
不久,他们便穿过了一道回廊,从参天巨树掩映著的小径走过,来到了一个大花园旁。那个宫女停住了脚步,抬手指向前面。
花园中有一个暧亭,四面的雕花格子窗大开著,里面到处都点著宫灯,照得一片通明。亭中坐著三个人,似乎正在饮宴。宁觉非凝目看去,认得是澹台牧和云深,另一个却是女子,只见她盛装打扮,巧笑倩兮,正是北蓟长公主澹台昭云。
宁觉非觉得这没什麽出奇,云深与澹台兄妹一起吃顿饭,很正常啊。他疑惑地看向江从鸾,想问他冒此奇险带自己来,到底是什麽意思。
江从鸾似乎知道他的想法,微微一笑,凑到他耳边悄声说:"觉非,我昨天问过你,你是想知道真相,还是想继续被蒙在鼓里,你说你要知道事实。那麽,我现在再问你一遍,你想知道真相吗?"
宁觉非想也不想,立刻点头,嘴里却轻声强调:"我要知道的是真正的事实,而不是故意的误导,或者诋毁。"
江从鸾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微笑道:"放心,觉非,我骗谁也不会骗你,更不会眼睁睁地看著别人骗你。我带你来,就是要你亲眼看到,亲耳听到。你自己去判断,我绝不会多说什麽。"
"好。"宁觉非看向他。"你说吧。"
江从鸾斜斜地看著亭子里的三个人,声音很轻却很清晰:"今天是昭云公主十六岁的生辰。十年前,北蓟赫赫有名,战功彪炳的鹰王云翼战死沙场,壮烈殉国,身後遗下一子一女,北蓟的上代皇帝澹台骞立刻下诏,不但封赠表彰,而且当即聘云深的姐姐为其长子澹台牧的正妃,并为云深与其长女昭云公主订了亲。"
宁觉非一听,如雷轰顶,立刻呆在那里。他觉得此事实在难以置信,看著江从鸾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了那个暖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