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李维中指着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这个谢襄,也太歹毒了些。
谢襄丢下这话,如玉的面容罕见现出几分狰狞。
皇帝摆了摆手,侍卫已将徐嘉拖出,彼时徐嘉早就不省人事,几板子下去,连个声响都没有。
平康公主拼命拽着皇帝的衣角,“父皇,您饶了他吧。。。女儿回去一定好好管教驸马,绝不会有下次。。。。”
“下次。。。”皇帝气狠了,竟是慢腾腾的呵出气音,冷淡的神色里露出几分疲惫,以及萧索,一字一句道,
“将徐嘉革职,剥夺状元之身。。。。”
平康公主满目惊愕,身子如同被抽干了气,瘫坐在地。
徐嘉若不是状元,她还要他作甚?
她堂堂公主难道还要嫁一个没有前途的废物吗?
她眼珠儿转动了片刻,立即朝皇帝望去,眼底的恳求几乎溢于言表。
皇帝神色复杂望着自己的长女,已然看出她的心思。
徐嘉是状元,故而将他抢来做夫婿。
徐嘉被革除,立即就想将之抛弃。
这居然是他的女儿。。。皇帝失望到了极点,他久久沉默着,
“朕没能教养好你,是朕这个父亲失职。。。。。”
“父皇。。。。。”平康公主张了张嘴,泪水涟涟,
皇帝深深闭目,原想将平康送去封地,暗忖,若不教导她好,她去封地只会为祸百姓,遂改口道,
“朕明日去太庙,去祖宗面前跪经两日以自罚,而你。。。。”他倏忽睁开眼,脸色前所未有冷冽及痛心,“即日起,辰时至,申时末归,去太庙跪抄经书,九九八十一天,克己复省,着掌教女官教导规矩,研习祖宗家法。。。。。。”
平康公主目色凝滞,并无反应。
皇帝剥夺徐嘉状元资格,又不许她和离,便是对她最大的惩罚。
蓦然,她瞥了一眼那头被打得不知死活的徐嘉,又望了望台阶上那风姿凛凛的谢襄。。。。心里咂摸不出滋味来。
见平康公主神色灰败,李维中悄悄扯了扯她的衣角,朝她缓缓摇了摇头。
平康公主木讷地看了他一眼,渐渐读懂这位舅父的意思。
她还有一个嫡亲的弟弟,弟弟是未来的太子,她的路还没堵死。。。。
她俯身,再拜,默然道,“儿臣领命。”
皇帝摆摆手,李维中立即安排人搀扶着公主出门,又着人将徐嘉给架起丢去马车。
待二人离开后,皇帝脸色总算好看些,他先是赞许了杨清河,赏赐些金银财帛,随后目光落在傅廷澜身上,眯起了眼,
“傅廷澜现任何职?”
傅廷澜伏地道,“回陛下,臣现为太仆寺寺丞。”
“太仆寺寺丞为正六品。。。。。”皇帝捏着下巴寻思片刻,“你比你兄长明辨是非,更堪任御史之职,即日起你迁督察院任六品御史,替朕纠察百官。”
傅廷澜闻言一顿,旋即不卑不亢回道,“臣叩谢天恩。”
大晋有条不成文的规定,御史与各科给事中,及翰林院诸职,非进士不授,此两处官员,是朝廷各部尚书及内阁大臣的进身之阶,虽位卑却权重。
是以,各部六品主事被点为七品御史,都视为升迁。
而一太仆寺丞,虽也是六品,职权远远弱于各部主事,骤然将之迁往御史,实在是过于拔擢。
吏部尚书柳钦刚刚被呵斥,吏部左侍郎李维中也吃了排揎,于是吏部右侍郎只得越众而出,提出异议。
可惜皇帝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今日傅廷澜和杨清河可谓是提醒了所有人一个事实。
傅娆乃四世公卿的傅家嫡长女,他日若立她为后,何人敢有异议?
皇帝与其说擢升傅廷澜是肯定他今日之举,不如说是给傅娆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