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过得好,他也放心不是。
江风从窗口呼呼灌入,卷起他月白的衣角。
这些年,他在边关风餐露宿,落在她眼里,不知是怎番模样?
她如今是女人家最好的年纪,风华正茂,他怕是老了。
见傅娆始终垂着眼,越发没了自信。
下意识摸了摸下颌,顾忌着皇帝的威严,又欲盖弥彰地垂下,轻轻地将衣摆抚顺,坐直了些,清了清嗓子,
“你倒是过的极好,朕在边关可是吃了不少苦头。。。。”
隐晦地提醒她关心自己。
傅娆果然抬眸打量起他来,乍一眼瞧去,还真没发觉什么不同。
男人三十多岁,没了少年的轻狂稚嫩,成熟,稳重,有能力,有手腕,会疼人,也会宽容人。
周太医说得对,她遇见的,是最好的他。
傅娆细细打量一遭,只觉面前的男人相貌俊美,气度渊渟,一身月白的长衫将他衬得十分清俊,瞧着不过三十出头。
她眨巴眨巴眼眸,坦然道,“陛下也不像是吃苦头的样子,面貌清致,举止儒雅,我瞧着倒是没有变化。。。。”
男人的虚荣心获得极大满足,暗自舒了一口气,思量着,该找个什么台阶下,
脑海里募的闪过两个字眼。
笨笨?
好不容易压下的怒火,蹭蹭冒了上来,脸色瞬间沉如黑锅,语气急转直下,
“既是没有嫁人,哪个笨笨又是谁?莫不是捡来的娃?”
他亲眼所见自己的孩儿从她身下滑胎,他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这个讨厌的笨笨,应该是捡来的,也最好是捡来的。。。。他手骨捏得飒飒作响。
傅娆闻言心神一颤,堪堪瘫坐在地。
她最怕的关口还是来了。
她诈死骗他,已是踩在他帝王尊严的底线,
假流产,将皇家血脉带走,更是疯狂地戳着他死穴。
书房内陷入一片死寂。
腾腾热浪裹着傅娆周身,明明宽敞的空间恍惚变得逼仄。
她将将寻到呼吸的间隙,深深吸口气,匍匐着,勾出腰线柔美的弧度,一点点往前爬,怯怯地仰望他,尾音发颤道,“陛下,我说实话,您能不能不要动气。。。。”
皇帝瞧她这心虚的模样,心已凉了大半截,深邃的眸眼眯出一道寒光。
他呲牙,露出狰狞的冷笑,从牙缝挤出四字,“你说说看。。。”
傅娆被他的模样吓得脊背一紧,身子抖如筛糠,小心翼翼抱住他的腿,悄悄按住几个抑制暴怒的穴位,颤声道,
“孩子是您的。。。”
语毕,眼一阖,死死抱住他的膝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