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魂未定,死里逃生让所有人对她的感激到了顶点。
朝中大臣盯着他皇后之位的不在少数,刚刚拿下李维中,杀一儆百,这部分有异议的臣子也不敢再触他锋芒。
再略施小计,以退为进,唬住内阁三位老臣,他便顺理成章定下此事。
皇帝抬了抬手,孙钊会意,立即去帝驾上取来那封立后诏书,皇帝将诏书递给柳钦,
“柳爱卿,你是内阁首辅,朕的立后诏书早已写好,你来盖戳。”
事迟则变,柳钦会意,皇帝这是想趁热打铁。
他立即恭敬地接过圣旨,抖开一瞧,确实是御笔亲书,
目光挪至下面的日期,柳钦慌得一抖,“陛下,这日期。。。。”
“哦。。。。。”皇帝骤然露出恍然的笑意,朝傅娆抬手,“娆娆,到朕这来。”
语气温和而亲昵,这定是早有情意。
众人神色各异盯着傅娆,只见那位名满天下的女医,雍容华贵地朝皇帝走去,缓缓将手交在了他的掌心。
不知不觉,她身上竟还真瞧出几分国母气度。
皇帝拉着她坐在身侧,与众臣道,“有一件事,朕一直未说,三年半前,朕已属意迎傅娆入宫为后,怎料潭州突发瘟疫,事态不可控制,她涕泪交加与朕请命,欲奔赴潭州抗疫,朕身为帝王,于私不舍,于公却不得不放她去,怎奈她已有孕在身,并在潭州惊动胎气,危在旦夕,后遇一名医,携她入苗疆诊治,她在苗疆替朕生下一玉雪可爱的女儿,直至她痊愈,朕方才遣人将她接回身边。。。。。”
皇帝先将傅娆当年逃离之举,定性为为国舍身,四两拨千斤将傅娆母女的名份给定下。
迎着众人满脸惊愕,皇帝朝门口示意,
“来,传朕的四公主。。。。”
一女官领着三岁上下的女娃入帐,只见女娃一身粉裙,笑盈盈地咧开一张小嘴,昂首挺胸走向皇帝,脆声唤了一句,“爹爹!”
随后扑在皇帝怀里。
皇帝亲昵地将她抱在膝盖上,将她面向众人,小女孩乌溜溜一双大眼睛好奇地打量众人,无丝毫怯色,更叫人惊服的是,小女孩那张脸与皇帝如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皇帝亲女儿无疑。
“她们母女不仅是潭州瘟疫的功臣,也是今日龙舟一案的勋臣,朕不仅要立傅娆为后,还要封朕的四公主为乾帧公主。”
“柳钦,韩玄,六月初六,是乾帧公主生辰之日,朕要在这一日迎娶皇后入宫,此事交予你们二人操办。”
“臣遵旨!”
“老臣领命!”
这番话下来,皇帝明显是蓄谋已久。
程康笑眯眯起身,弯腰揉了揉发酸的膝盖,“陛下,老臣算不算帝后的媒人?”
皇帝不恁觑他一眼,“朕没治你的罪,已是额外开恩,你还想当媒人?”
程康插科打诨一笑,“陛下,您不能怪老臣,谁叫陛下瞒我们瞒得这么苦。”
二人既是早有情意,又生了孩子,那傅娆入宫已是板上钉钉。
比起造反的李氏,皇帝选傅娆为后,喜欢之外,怕也是看重傅娆无外戚之忧,名望隆重。
程康不由佩服皇帝的谋算。
趁着除掉李家的档口,掐住龙舟祭祀的准机,立傅娆为后,并公布公主身份,实乃天时地利人和。
是夜,众臣随驾回到通州行宫,柳钦也当即写下册封公主的诏书,并立后诏书一道,发往通政司,通政使杨清河生怕内阁再起争端,堂堂三品大臣愣是在内阁门口站班,赶忙紧忙催下诏书,方踏实回衙。
原先皇帝打算五月初六回銮,出了龙舟一事,少不得还得料理些手尾,又得耽搁一两日。
诏书一下,所有人见到傅娆都得觐皇后礼。
皇帝又将乾坤殿左侧的坤宁殿辟给傅娆,还真应了皇帝先前所说,初六这一日,便有官眷络绎不绝来给她请安,行叩拜大礼。
孙钊急从御用监取来皇后品阶的衣物,并一些首饰。
傅娆身着大红通袖鸳鸯对襟宫装,一套点翠凤冠,唇点丹朱,脸施薄粉,配上她秀丽的容貌,整个人明艳端方,容色逼人。
见到年轻未嫁的姑娘,她少不得多问几句,又分别赐下一些金钗首饰。
幸在孙钊着人准备妥当,她这头一日便赏出去三匣子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