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必安和范无咎倚在游轮的栏杆上,身后就是宽阔的江面。
游轮还没开始启动,天高江阔,中式建筑和租界的西洋建筑夹杂在一起,显露出这个时代特有的气息。
清凉的江风吹的谢必安柔软的额发跟着微风一起飞扬,而范无咎在倚在他的身边。
船上的喧嚣都与他们无关,此刻尽管两人都不说话,但也觉得一切都恰到好处。
景与景中人,什么都刚刚好。
好像这样相似的场景已经在不知处的时候上演了千百次,哪怕孟婆汤已经将曾经的记忆都抹除,但刻在心底的本能和直觉不会骗人。
“那个人已经是半鬼。”
无言中,谢必安突然开口。
听到这句话,范无咎斜斜看了过来,他转身调了一个姿势。
正面靠在栏杆上正好能看到迎面而来的江景。
他的军帽早就摘了,短的只有一茬的寸头让范无咎脸的轮廓看起来更锋利。
“我能感知到他身上的怨气,可是没办法完全探知这怨气是来自他自身还是有邪祟侵入。”
没有等待范无咎的回答,谢必安继续开口。
崔非云并不简单。
能认出谢必安和范无咎并大胆到直接找上他们就可以看出他的意图并不简单。
就像他之前在院口外的花树中和谢必安说的话,不过或许是他随口瞎诌也不一定。
“管他作甚。”
范无咎垂下眼,掩下眼中的厌烦。
他可没有忘记那个人大言不惭的在谢必安面前说的什么“完美搭档”之类的话语,简直痴心妄想到了极点。
因此见谢必安突然提起这人,还以为谢必安是想帮助驱除崔非云身上的怨气,毕竟谢必安向来是一个心软的人。
这点他比任何人都要再清楚不过。
游轮开始开动,江水从船体的两侧往后划过。
仿佛回到了并未进入魇的那一天,只是那日的游轮如旧,江水也日复一日地流着,只有两岸都换了新天。
“不,我并不是想帮他。”谢必安瞟了一眼范无咎的反应,一眼就看出范无咎心中所想。
在未入魇前的游轮上,崔非云明晃晃的在手上佩戴着那显眼的银镯。
他正准备开口继续说还没说完的话语,眼神却在扫到一处时顿住。
游轮上的人群往来热闹,有一人安静地站在另一侧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