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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得瑾没有像上一次一样带着谢贽上二楼雅座,而是径直走到大堂一处屏风隔开的区域。
谢贽落座后刚想问,却眼尖地看见旁边的一桌人。
杨得瑾看了她一眼,提着茶壶问:“谢大人认识他?”
谢贽隐晦地看过去,接过杨得瑾倒好的茶:“左边那人不认识,穿着襕衫,应当是国子监的学生。右边那人,是工部一个主事,姓石,之前去工部办案见过。他们跟教会有关系?”
“劝仙楼的小厮给我说,曾经听到这个石主事说他接触过大成教某个高层,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他每隔一阵子就要来劝仙楼饮酒喝茶,我想着带着谢大人来打探打探。”
谢贽问道:“国子监的学生怎么跟六部官员认识?”
杨得瑾:“两人是表亲。”
谢贽了然。
小二只上了些冷盘上来,两人执箸,都没有再说话,实际上都竖起了耳朵,仔细听着那边的动静。
“表兄,你今日不太高兴?”身着襕衫的读书人问道。
“诶!”石主事重重地撂下酒杯,“可别提了,今个跟同僚说闲话,被尚书大人碰见了,挨了好一顿骂,还被罚了俸禄。”
“啊?”表弟感到十分不解,又给他倒满酒酿,“聊个天而已,不至于吧?那表兄还将我拉出来喝酒?”
“这不是想跟你吐吐苦水嘛。”石主事摆摆手,“听尚书大人说,之前顶头那位在朝堂上发了好大的火,勒令不准再有非议皇后娘娘的言论出现,否则后果自负。”
那读书人恍然大悟,谨慎地看了看周围,遂低声问道:“可是说皇后祸国的传言?我在国子监听监丞大人提过几次。”
杨得瑾跟谢贽对视一眼,都没有作声。
石主事也神经兮兮地凑近,压低声音说道:“那可是大成教最新的神谕,说是皇后乃是妖星附身,将要倾覆大盛。”
“我给你讲了,切忌四处乱说。
“自从娘娘重新得宠之后,那位身边就屡现凶兆。
“先是有人在曲江宴的酒中下毒,后又是龙船出了事故,刑部的人隔三差五就要来咱们工部问罪。这些也就不说了,大伙都只是受了些惊吓。可龙舟出事之后,上面那位竟然大病一场,罢朝好几日。
“这哪里是受了风寒,分明是被邪秽给缠上了身!”
那石主事越说越离谱,谢贽厌烦地皱了皱眉,捏了捏拳头,却也知道不宜打草惊蛇。
杨得瑾见状,伸手握住她的手,示意安抚。
谢贽微微一愣,敷在手背上的温热让她有些不知所措,那人却在她抽出手之前收回了手。
“那神谕一一应验了,难不成皇后当真会是祸国妖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