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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想,这南坪伯府的三姑娘,出落得越发明艳动人了。
南坪伯笑了笑,给她介绍了下李长夙,林皎月不敢直面对方,只稍稍侧着面容,行了个礼来。
她身段纤弱,穿的亦是色浅且柔软的衣裙,薄纱的湖绿色褙子在背后万紫千红的花丛衬托下,更显出一抹别致的优柔风情。
李长夙顿了顿,回以拱手礼。
林皎月不愿与这人多接触,甚至于听到对方温和的声音,她都毛骨悚然,如遭蚁噬,脑海中只有他冷待自己,嘲讽自己,甚至当王府的奴仆欺辱她与阿环时,他也只怀疑是她红杏出墙,满眼凝冰的神情。
可她算不得聪明,也没什么权势,恍惚重生,乍然重遇李长夙,压根想不出多少精妙的报复手段。
甚至于,她想,前世种种,多少有她咎由自取的缘由在,若是这一世她避让了,李长夙也不来招惹她,或许她也能摒弃心魔,将有限的精力放在家人身上,而非拘着过去不放。
她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将自己从曾经的万劫不复中抽离出来,告诫自己——
起码此时,不可以卵击石。
眼见祖父与对方似乎还有得聊,林皎月只好同祖父说,她只是路过来看看,这就回去了。
可谁知,前世避她不及的李长夙却道,他也要告辞了,正好烦请三姑娘带个路。
林皎月心脏一紧,下意识朝祖父看去,希望祖父能替她呵斥一顿这个不通礼数的外男。
谁知祖父却只是乐呵呵地看着,林皎月又不好改口说她要留下陪祖父,否则厌嫌的态度便太明显了。
对着李长夙,她始终忌惮着,且无能为力着。
阿环在梅园外才等了一小会儿,便见她们家姑娘出来了,她还没来及诧异,便见到姑娘身后还跟了个陌生的外男,当即更惊,却还是很快跟了过去,不说二话替姑娘撑起架势。
身边又来了个人,林皎月便稍稍缓和了情绪。
李长夙见她僵硬的身躯适才放松,心中的狐疑更甚,忍不住问了句:“三姑娘,在下先前可曾无意间冒犯过你?”
阿环暗自诧异地看了眼这人。
林皎月立刻垂眸回道:“不曾。”
“那三姑娘为何对在下……似有些,拘谨?”李长夙拿捏了下用词,打趣似的问道。
林皎月袖中手指微僵,只轻声回道:“伯府规矩森严,我自小便未见过多少外男,若有冒犯,还请世子见谅。”
李长夙顿了顿,倒是无话可说,否则就显得是他逾越了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