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他们一顿出气!”
“你打得过?”林皎月直接戳破少年最脆弱的自尊心。
林阆的呼吸瞬间滞涩。
林皎月给他倒了杯热茶,推过去:“哪怕打赢了又怎样,传出去,南坪伯府唯一的庶子是个莽夫,而于我,于这桩婚事而言,没有任何影响。”
林阆接过茶水,听得眼睛发胀:“可我也不能当个孬种,什么都不做啊。”
别看平日里他调皮捣蛋,对胞姐算不上敬重,可她毕竟是他姐姐,是自小护着他,会替他谋划,替他出头的姐姐啊。
姐姐如今遭难,哪怕改变不了什么,但替她出出气也是好的,也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林皎月看着这个弟弟,突然间又有些迟疑。
自己要给他找练武师傅,当真正确吗?
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以林阆的性格,真掌握了武艺,会不会以后惹上的事会更大呢?
林皎月心中难受,可又无能为力,因着留给她的时间不多,她再想不出什么别的法子来保护他们母子。
前世那一年,重要的人接连丧命,这种重击,她不能再遭受第二次。
林皎月哑着嗓子开口:“阿阆,人有时候,就是不得不当孬种的。”
林阆一愣。
“我知你觉得委屈,世上很少有人能不委屈,不是所有人都能随心所欲的,”
她谆谆低喃,“可我也不希望你当一辈子孬种,否则今日也不会带你来拜师。”
林阆眸中闪过一抹诧异:“姐?”
林皎月撑起个笑:“我这一嫁,还不知道以后是什么光景,家中只有你能护着母亲,你若是现在一时冲动,将自己耽误了,你让母亲一个人如何?嫡母会善待她吗?伯府会体恤一个姨娘吗?”
林阆哑口,从未想得如此深远的他,脊背隐隐发汗。
林皎月定定看他:“你今日的隐忍蛰伏,是为了他日能立地而起,一夫当关地护住重要之人,而非逞一时之快,图一时之好,断送大好前程,知道吗?”
林阆红了眼,有些手足无措:“我,能吗?”
“你能。”林皎月一口咬定,他不能,还有谁能?
就像自己不嫁顾玄礼,还有什么办法?
他们被架在刀尖上,哪怕踩得满脚是血,也要走下去。
林阆被她鼓舞得鲜血奔涌,重重点了点头:“好,我能!”
他猛地想起什么,抬头盯住林皎月:“姐,你也,你也当一当孬种,别同那阉人闹起来,你忍着,先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