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的骨骼都在战栗,在叫嚣,让他快点捏死眼前这具脆弱的身体。
可他又看见,林皎月脸上没有惊讶,也没有惶恐,甚至举着伞柄的手都没有颤抖,只红唇翕合,有些难撑地将手抵在了顾玄礼的肩头。
她的力道轻轻的,比打在他们身上的雨都要轻。
这算什么反抗?
顾玄礼凑近逼问她:“真不怕咱家杀了你?”
林皎月艰难抬起眼,目光却炽烈,艰难地喘着气,一小口一小口地回答他:
“我是督公的夫人,当然,不怕督公呀。”
顾玄礼微微睁眼,手掌宛若被灼烧,不经意地松开。
林皎月得到松气,说不上是被雨浇得,还是汗浸透,整张脸泛着惨白,踉跄两步,栽上顾玄礼胸膛。
小姑娘的身子在冰冷的雨天,靠过来时感触更清晰,她比猫儿还柔软。
顾玄礼微不可查地顿了顿,却也因这瞬间,远离了浑身的痛——
因为被林皎月抱住的地方,被她所触碰到的全部地方,都宛若烧起来了。
他哑口,喉咙眼宛如被人撕扯绷紧,质问他,杀啊?!
为什么不继续了?!
顾玄礼额角青筋凸起,咬紧牙——
伸手将人死死按进怀里。
太柔软了,一捏就要碎了,怎么杀啊。
最后,林皎月为她的鲁莽,也终于付出了代价:她伤寒发烧了。
大夫过来看诊,把完脉一回头便见到顾玄礼那张冷脸,顿时吓得支支吾吾,一会儿夫人心气郁结,一会儿春天受寒也很正常,颠过来倒过去半天都没说清。
顾玄礼蛇一般的眼神看过去:“心气郁结是被刺客吓的,春日受寒是她自己跑出去淋了雨,看咱家作甚?”
大夫赶忙解释没看没看,是他眼斜总爱撇。
顾玄礼凉飕飕:“能不能治?不能就将你的眼一道挖了。”
大夫磕头,能,能。
那就一切好说,顾玄礼看了眼偷跑进屋的小珍珠,拿脚尖绊了几下,绊得小胖喵仰起快看不见的脖子张牙舞爪,嘴里骂骂咧咧。
他知道它想来吃林皎月带回来的小鱼干。
白眼狼,白嫖精,哪里有吃的跟谁好,他都没得着回报,它休想吃到小鱼干。
临走前,大夫颤颤巍巍看到孙嬷嬷,想起先前的事儿,也被吓得藏不住,直接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