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觅双扬起的唇角一僵:“嫂嫂!?”
那衣衫不整满脸泪痕的人,怎么不是林皎月!?
世子妃隐约听见了林觅双的声音,羞愤与惶然更甚,尖叫着要将自己身子藏起来,反却弄得越发狼狈。
李长夙的眉头立刻皱紧,在场的其他男宾也意识到此事不同寻常,纷纷挪开眼往后退步,动静稍小,却又听到偏殿内传来一声微弱的痛呼。
宣平侯府的人听闻,顿时魂飞魄散:“世子!世子您怎么了!”
不顾瑞王府的人阻拦,宣平侯府的人冲进偏殿,顿时哭爹喊娘。
瑞王额角青筋弹跳个不停,眼见冯坤被抬出来时,眼眶血肉翻边,异常骇人,半张脸也被鲜血染红,伸着手胡乱指着在场的妇人:“贱人!贱人!你先勾引的本世子!”
原本还不信世子妃同家中死士有沾染的瑞王世子,登时睁大了眼:“放肆!你在说什么!”
冯坤还在骂:“装什么清高,装什么尊贵,朝本世子卖弄风骚之后不好好抬着腰,竟还敢伤本世子,还敢叫人!”
他神智不清,正气血上涌,加之被砸伤了脑子,根本不看拦着自己的是什么人,也不知道自己骂得是什么人。
但明眼人听来,再对比刚刚瑞王世子妃的模样,脑袋都轰隆作响,想着,今日的事儿可真是闹大了。
莫非是世子妃勾引得宣平侯世子,结果反了水,呼唤府中死士前来坑害对方?
可为何要反水呢,莫非是瑞王府对付宁王府的小计策?有不少人知晓,宣平侯府是宁王府那一派的。
瑞王额角冷汗沁出,为了不暴露自己私养死士的事,只能硬着头皮任外人低声议论他儿媳的事。
可外人又想不通,先前离开的督公,在这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呢?
撞破了私情?平定了内斗?
不论如何,不论瑞王世子妃后面如何给自己开脱,她这名声是彻底坏了,而不论宣平侯府原本势力多昌盛,在瑞王府家宴上闹出这一通,也少不得受到惩处。
瑞王世子胸膛重重起伏好几下,原本都要伸手将自己的世子妃扶起来了,听了冯坤的叫骂后,差点踉跄栽倒。
“世子!”
下人们赶忙扶住他,瑞王妃见状也摇摇欲坠,强撑着口气,命人赶忙把世子和世子妃送回后院。
虽未明说,却是在隐隐告诫众人,不要再看热闹了!
林觅双与众人一般息声,眼睁睁看着瑞王世子妃浑浑噩噩地被强行带走,
对方珠钗落地,乌发散乱,虽说同为女子,看得清她破碎的衣料下,肌肤如雪,并不像受过什么羞辱,可同在场那么多男子,还有宣平侯世子这种纨绔,甚至还有个九千岁,他们想必都看过她的身子了吧?
她再清白,又有谁在意呢?
在外人眼里,哪怕她衣服的边儿都没皱一皱,只要牵扯进去了,名声就是毁了。
林觅双没忍住掩唇笑了出来。
让你高高在上,让你颐指气使,虽说今日倒霉的不是她那个庶妹,可平日里总是压她一头的堂嫂倒了霉,她却是更高兴!
林皎月毕竟只是个没有背景的庶女,要对付早晚能对付,但今日之后,这位堂嫂还是不是瑞王世子妃,就难说了呀。
闹剧这般勉强收场,各家贵人们也都惊叹不已,李长夙从偏殿饶了一圈回来,见到的便是林觅双幸灾乐祸的眼神。
他眉头微微沉了沉,但顾忌在外,只轻声提点道:“注意仪态。”
虽说他也乐见瑞王府闹笑话,可毕竟还在对方府中,且今日之事牵扯了宣平侯府,宣平侯府效忠他们家,后续少不得又带来诸多麻烦。
林觅双赶忙敛容:“是妾身失态了,世子见谅。”
李长夙没有回声,只突然想起什么,扭头问:“你午食之后空闲了些时候,是去何处了?”
林觅双眼眸一缩,随即柔柔弱弱地看他:“午膳时被督公吓着了,所以饭后约了个好友一道出去散散心,透透气,世子若是不喜,下次妾身绝不私自外出。”
闻言,李长夙也不再说什么,只点点头,淡声道下次在旁人府邸,不要再随意走动了。
还有句话没说,若是今日被扯进这些男子中的是她,她吃的苦头定会更大。
林觅双没听出对方话中冷意,只幸灾乐祸,悄悄松了口气。
其实她骗了世子,今日午膳后,她发现阿环去见了冯坤,约对方见面,便故意将消息走漏给了瑞王世子妃,想让二人狗咬狗来着。
可这消息说到底是自己“不小心”听到又说出去的,怪谁也怪不得她,要怪,只能怪林皎月自己不守妇道,私自勾搭冯珅,又怪瑞王世子妃不够聪明,被人反摆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