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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赶忙道:“督公恕罪,是老奴没照看仔细,明日便安排人手给夫人量身裁衣,女子家的头面也会去库房里挑选些出来让夫人相看的。”
顾玄礼这才慢吞吞嗯了声,又淡淡道:“库房里的就不必了,去铺子里买新的。”
布料还好说,可头面类的,让他不禁想到今日在椒台殿看到的那根红珊瑚钗子。
库房里的头面虽说是宫里赏赐的,可不是段贵妃的东西,就是他抄家抄来的,要不就是上次要来的嫁妆,多少显得不适宜。
他顾玄礼的夫人,何必用别人戴过的东西,要就要新的。
“夫人都将嫁妆送给咱家了,咱家总不能真亏待了夫人呀。”
连小珍珠都能日日吃上小鱼干呢,他理所应当地点点头,这才慢悠悠招呼着梅九离开,剩下受宠若惊的林皎月与笑眯眯的管事。
林皎月从嫁来之前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从没想过能从顾玄礼手中讨到好,可如今看来,她好得不得了?
管事在一旁也笑道:“夫人刚刚又忘了问督公,这府中中馈何时接过来了。”
林皎月难得外露了几分慌乱:“可,可我不会这些……”
周氏掌家,他们小院每月只能指望对方指缝里漏出的银钱过活,沈姨娘也不是贤惠持家之人,连教都没教过林皎月这些。
管事略微沉吟:“那这样吧,孙嬷嬷与老奴对管账都略通一二,督公未开口前,夫人有空便照着学习学习,待下次再有机会,问了督公意思也好上手。”
林皎月颇为动容,抿唇用力点了点头。
另一边,随着顾玄礼往后院走的梅九终于咂摸出了味道,诧异道:“督公这个月要提前喝药,是因为夫人?”
顾玄礼漠然看了他一眼。
作为跟着顾玄礼最久的活人,梅九自然而然知道这话犯了他的忌讳,可他还是忍不住皱起眉:
“督公这药喝了这么些年,剂量也是精心算过的,不该时候没到就压不住啊,怎会……”
“梅九,”顾玄礼脚步微顿,扭过头认真看他,
“咱家不是不敢杀你。”
梅九嘴角一歪,把剩下的话尽数咽回肚子里,心里感叹,小夫人是有手段的,竟叫这棵铁树开花,开得如此凶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