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顿时浮现出花朝节那日在伯府,见到少女脸颊绯红的模样,
他顿了顿,心中突然涌现无限的希冀,却又知晓在督公府门前,他不该有更多的流露,便忍着欣喜,故作平淡地谢过传话人,道他日定会再好好谢过夫人。
林皎月听到答复,琢磨了会儿那个好好谢过,随即一哂。
李长夙说不上有多爱林觅双,可林皎月如今知道,他是极好颜面之人,哪怕暗地里再苛待妻子,都不能让外人取了世子妃的性命。
宁王不会叫人知道那日府里发生了何种荒唐事,外人看到顾玄礼杀人,只当他是在打李长夙的脸。
而自己,也不过是顺着对方恰好递过来的台阶,卖对方一个人情,又达到保护督公的目的罢了。
她确实想看林觅双不得好死,但不是要让顾玄礼涉险,特别是如今林觅双有了身孕,李长夙既然冒着被下脸面的顾忌前来,就代表,那个虚伪的男人极其在意此事,
但凡林觅双有闪失,那就是谋害宗室。
顾玄礼处在风口浪尖的位置上,有本事杀任何人,可这不是她能以此将对方置于危险的理由。
况且从平日看来,顾玄礼那么讨厌瑞王,也没有动手杀人,岂不是说明他并非无所不能,贸然伤了宗室子弟,对他亦有影响?
起码现如今,林觅双还不能死。
如此想来,林皎月不得不红着脸,又去了一趟后院。
梅九在一旁熬药,顾玄礼依旧躺在他的凉椅上,这副场景似乎多年如一日,却每每被她个外来者打破。
梅九懂道地将小药炉全收回屋里,不再出来,将偌大的后院留给二人。
顾玄礼懒洋洋抬起眼皮。
林皎月心中再无拘谨害怕,只为着先前的亲昵,又那么一点点羞涩,迈着小碎步轻轻走过去,蹲靠在他的椅边,将李长夙来找她的事由慢慢道来。
纵使知道,只有心中不在意,才会如此轻松简单地阐述出来,顾玄礼仍旧不喜听到她念叨旁的男人的名字。
顾玄礼凤目眯起:“夫人是替他来当说客的?”
林皎月面不改色地反驳:“妾身今早便想同督公说这些啦,但是那会儿……忘了呀。”
她的睫羽抬起眨动,像狡黠的雀儿在恃美扬威,拨弄有心人最脆弱的软肋。
顾玄礼便知道,此刻她想提什么要求,自己都不会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