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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有些厌烦了一直当个处处受人摆布制衡的世子,只要无人知晓闻溪是受他们府邸差遣的,他舍了此人,结交九千岁,何不能更上一层楼?
而结交了九千岁,是否也能离那个女子,更近一步了呢?
督公府内的林皎月捧着托盘,忍不住偏头,小声打了个喷嚏。
是谁在非议她不成?
她顾不上,赶忙扭回头,重新看向她捧着的补汤,琥珀般浓郁的褐色液体在青瓷碗中轻轻摇晃,幸好没洒。
她眼巴巴抬眼,看向顾玄礼。
顾玄礼亦被她的小喷嚏打醒,从沉沉的思忖里回过神。
他是没想到,小夫人如此执着,被他亲手倒过的一次汤药,竟又端上来了。
真是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爬起来,倔强不屈。
“妾身熬了两人的份,夫君陪妾身一道喝吗?”她满怀期待地看着他,捧着托盘的手指却紧到泛了白。
顾玄礼眯了眯眼,这么想证明自己啊?
那她当然得付出点代价。
他舌尖舔了舔上颚,喉头滚动更明显了几分。
抬起手,手指轻轻叩了叩桌面。
一旁的下人们见他目光看过来,当即了然,纷纷垂头退出大堂,剩两人一站一坐。
林皎月不明所以,便有几分不明所以的不安。
顾玄礼站起来,似笑非笑冲她微微欠身,指了指嘴角。
林皎月以为他要自己亲亲他,小脸一红,可到底两人更亲密的事都做过,轻轻嘴角,算,算不得什么。
她放低了托盘,轻轻凑过去,啄了啄,轻得好似风过烛影。
他的唇比自己的要凉些,可还是很软呢,漱口的茶水里带了薄荷叶,又软,又凉。
顾玄礼眼中闪过异色,随即低声笑了出来。
她现在还真是……从善如流。
“不,不是要这样吗?”林皎月大囧,直起背结结巴巴,就差要问,自己又自作多情了吗?
顾玄礼没回她是或不是,只挑着眼梢垂眸轻笑:“夫人年纪小,缺了点儿经验,就让咱家教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