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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坐到塌边劝慰,而是居高临下,平静地看向失了神的贵妃:
“咱家知道娘娘有很多法子叫人小产,宫中这些年的阴私事,咱家不管也是因着与咱家无关,可娘娘莫要忘了,您肚子里怀的不仅仅是龙种,更是段家的后代,您千不该万不该,用孩子当诱饵,”
他顿了顿,嘴角忽而露出抹玩味的笑,
“哪怕您聪明着,用假血瞒天过海了,难道就不害怕陈太医那狗鼻子当场给揭穿了,届时,是要咱家杀了所有人替您遮掩吗?”
段贵妃一惊:“你……”
“娘娘金贵,但要知道,像咱家这种鼻子比陈太医还灵的狗,饮过人血,睡过死人堆,真血假血是什么味儿,一清二楚,”
顾玄礼也不管段贵妃是什么反应,自顾自轻轻舔了口牙,
“咱家答应过老头子,会护着您和段大人,给段家留个后,您可千万别自己给自己使绊子,叫咱家食言呐。”
段贵妃被他一通直言讽得血色尽失,可因着最后一句,倒是叫她尚且稳固了情绪。
她看向顾玄礼:“你若真想让本宫安心,便该明白,本宫今日所作为所是为了什么!”
顾玄礼垂眸看她,
漂亮的女子满目惶然,今晚这毒计没能得逞,叫她心力衰竭,冷汗顺着鬓角沁湿面庞。
“陆远再过几个月就要回京了,这次他会带五万大军回京驻扎,你可知五万大军是何意?你厂卫司手脚通天不过三万人,传言京外的那些人能否派上用场还不可知,圣上……他想要你的命啊!”
段贵妃嘶哑低喝,“本宫若在宫里圣宠不衰,起码还能替你遮掩维护,你知不知还有传言,说瑞王那边已经攥到揭露你身世的人证了?你知不知道他们说你是,说你是……”
“说咱家是乱党之子,漏网之鱼,待他将人证带回京中,就要咱家人头落地。”
顾玄礼咧开嘴角,笑得十分灿烂。
他眼瞳却又如黑如漆夜,深邃且冰冷,叫原本因着督公笑起来而觉得气氛稍缓的雀音忍不住抬起头,看了一眼,面色更白地匍匐下去。
这恶鬼今日怎得连对贵妃都如此冷酷了!
段贵妃怔然,她才意识到,顾玄礼不仅不怕陆将军,更是丁点儿都不担心也不在意身份被揭穿,他甚至对瑞王的行动比她还清楚。
他根本像是,早早就在等待这场盛大的诛杀了。
“娘娘只管照顾好自己,咱家的事,说破天也不过是个人人得而诛之的阉狗的腌臜事,”
他顿了顿,笑容微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