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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林皎月头一次这么讨厌雨天,太冰太冷,湿漉漉的地面也宛若在拖拽她的脚步,绊着她叫她不得前行。
幸而宁王府的家将们纵马在街头小巷,反而不若她行动灵活,给她争取到了片刻的时间。
走到大牢前不远,她庆幸笑起来,找到了被掳走前丢在半道的食龛。
油纸伞虽已不知被风吹到了那儿,幸而木盒上刷了漂亮的朱漆,包着金色的线边可以用来防水,她满心盼着不要浸湿,不要浸湿,提起来就要往大牢里走去。
狱吏没想到,她竟还会回来!
“夫人,您这,您这……”
他扬手阻拦,话还没说完,身后的宁王府家将终于追上来,一把将她按倒在地。
雨水溅了满脸,林皎月却仿若察觉不到痛一般仰起头:“禁军呢?”
狱吏哑口。
“我问你,刚刚那群禁军呢!”
林皎月奋力挣扎起来,不知该质问谁,气愤与不甘如浪潮要将她淹没。
若她能一直守在这儿,若她能搅和得那群禁军没脸进去……
“放我进去,让我进去。”
她低声哭诉,用没有可能挣扎开的力度,无助地跪地发抖。
李长夙的马车终于停到了后头,他掀开车帘,目光看似柔和,实则已然带着不可违逆的冷然,他在身后叫她:
“林皎月。”
一如前世她就要破门而出,去看望母亲了,李长夙在身后叫住了她所有的希望。
今生的小年夜,她终还是要被笼在这般梦魇中,无法挣脱吗?
顾玄礼,死太监,你说好的会回来的呢?
林皎月觉得自己恍若一败涂地。
可说时迟那时快,大牢门外的人还未有动静,里头突然朝天升起一簇刺目的青色烟火弹,顶着大雨从大牢里头一跃升空。
雨声巨大,盖过了许多声音,以至于当先前进去的禁军只余两人三跌跌爬爬冲出来,大叫着“顾玄礼反了”、“顾玄礼越狱了”,外头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却是林皎月最先反应过来,难以置信看向深不可窥的大牢里,神色纷呈。
狱吏闻言面色大骇,再顾不上外头这什么宁王世子还是督公夫人了,登时扯开嗓子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