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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这日早朝上的荒唐,再荒唐,他仍要表彰个顾督公一片赤诚!
御史台众人几欲喷血,瑞王等众更是眼中燃火。
顾玄礼咧嘴笑出一口森森白牙,叩谢隆恩,眼神若有所指地从众人身上一一扫过,言道,
咱家是陛下的狗,危及江山社稷的人,咱家定会一一替陛下除掉。
“斩草,就是要不留根才是啊。”他笑得叫所有人都胆寒。
下朝之后,顾玄礼没再回府。
那座府邸原本就是个养伤的地方,以往只会在喝药的时候过去小住,顾玄礼死气沉沉地笑想,没准也是他前阵子回去得频了,才会叫下人们误以为他是个正常人了,才会叫小珍珠沾染了不痛快,才会发生那么多事。
不回去也好,他负手穿过地牢,享受般地听着两旁牢房中传来的痛苦嘶嚎和对他的恶毒唾骂。
不错,真不错。
他还是更喜欢厂卫司,喜欢阴森森,随时能撬开旁人嘴巴、肆意屠宰的地方,这里能叫他永远记着他的身份,他的疯癫,和他的仇恨。
而甜味儿,不是他该尝的。
他这么坚定地想着,一如重新坚定了心性,可不到半个时辰,蕃子你推我我推你,最后推了个倒霉蛋出来,小心翼翼同顾玄礼汇报:
督公,夫人来看您了。
顾玄礼以为自己听错了,抬眸看了对方一眼。
顾玄礼今日早朝杀人的事儿早已传开,蕃子们在他手下做事也仔细小心着,生怕触了霉头,见状赶忙低头:“属下立刻请夫人回去!”
顾玄礼想也不想从桌上抓起个杯子摔过去,把人都给砸懵了。
他直勾勾瞪着眼,声音里似乎掺着血:“把人带进来。”
那语气,和对待任何一个要进厂卫司的犯人无异,蕃子忍着疼,颤颤巍巍问:“是,可要从侧门带进来……?”
侧门从外直通他的办事间,也省得见到那些糟心的刑房。
顾玄礼本想说,何必从侧门带,就走正门,可又想起,她求过自己,求自己别吓她了。
那天恐怕自己不清醒,半昏半醒地不仅没拒绝,还在她靠过来的时候,将人拉进了怀里。
他额角青筋又微微凸起,为了掩饰这一瞬的失神,他冷笑骂了一声这也要问?
蕃子汗涔涔地个赶忙退下。
可等人走后,顾玄礼红着眼底,心想其实小夫人连亲手杀人都敢,她可能根本不怕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