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们簇拥着两人一道赶赴养心殿。
林皎月悄然松了口气:“多谢娘娘。”
“不用谢本宫,就当是你关心麟儿,本宫赏你的。”段贵妃不看她,也不戳穿她原来心底里对李长夙也无甚感情,不过同她一样,都只是选择罢了。
林皎月抿了抿唇,轻声道:“妾身对麟殿下不甚了解,但那位很喜欢他,因麟殿下身体里也流着段家的血脉。”
段贵妃的脚步微不可查地顿了顿,宫人替她遮挡风雪的伞帘在眼前晃动,恍若迷了眼。
林皎月用斗篷的毛领遮挡住口鼻,免得冷风灌进来,许久没等到段贵妃再说话,心思微微往下沉了一截,
她还没得到段贵妃的允诺。
风雪愈大,已是春耕时节,突降大雪,绝非好兆头,所有人心中都宛若蒙上阴霾,随着宁王府大火冒出得滚滚浓烟,层层加重。
顾玄礼一步一个染血的脚印走进宫里,如他所言,他只在进宫和抄家的时候走正门。
五百多名禁军死的死伤的伤倒在宫里的白玉阶上,红的发黑的血浆一如当日北街一景。
顾玄礼扔掉手中砍人砍得刀口磨损的长刀,在地上挑挑拣拣,重新拾起把新的轻喃:
“都说了今日不杀人,非拦着找死。”
林皎皎瞧见了定又会哭哭啼啼生他气,这些人真是,害人害己。
李长夙终于带着人匆匆赶到,见这血流成河的景象险些克制不住:“顾玄礼!”
顾玄礼正走到养心殿的台阶下,仰头便是浩然恢弘的殿宇,他从几个抖若筛糠的宫人那儿打听到了,林皎皎就在这里,却不得不被这声叫喊唤回头,
“束手就擒吧。”
李长夙深吸一口气,故作痛心却又宽厚地看向他。
顾玄礼嗤笑一声,彻底转过身来,讥讽遣词:“摄,政,王,这次是什么罪名?”
李长夙暗自握紧了拳头,在风雪中高声呼道:“擅闯禁宫其一,威吓宫人其二,戕害天子其三!”
戕害天子四字一出,天际乌云隐露雷光,竟如同一道在怒谴这罪大恶极之事!
若放在平常,顾玄礼早该不耐烦地将这人一刀封喉了。
“顾玄礼,何必挣扎,你的夫人已打算同你和离,你就不想听听她让本王给你带的话,再决意是否还要坚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