鄯鄯扁扁嘴:“好吧。。。。”
吃完宴席,一众男人在耳房里喝酒说话,春天鄯鄯和长留嘉言在耳房玩了几轮双陆,辞别众人往外走。
“我送送你。”
李渭从席间出来,跟着春天出门去。
三人仿佛各有所思,安静的往外走,巷口就停着马车,李渭目送两人上车,车轮缓缓启动,春天撩开车帘无言的注视着他。
他朝她微微一笑,点头,微微垂下眼,自己转身往家而去。
他目光向来真挚又温和,除去伊吾酒醉那夜的百种情绪,其他时候从来对她没有半分要求。
“李渭。”
她突然从马车上掀帘,从行驶的马车上跳下去,唬了车夫和鄯鄯一跳,春天跌跌撞撞,提裙奔向瞎子巷。
李渭听见声响,转身回头,见她气喘吁吁,脸庞红扑扑的,圆眸晶亮,俱是光芒,直直奔至他面前刹住。
她站定,未等他说话,极快的问他:“刚才大家吃酒说话,我听说,已经。。。已经有好几个媒人来找你说亲事,被你劝走了。”
李渭神色不明的盯着她,点点头。
“我知道你还记挂着李娘子。”
她鼻息咻咻,面庞艳丽,“但是。。。但是。。。”
“现在不可以的话。。。。那以后呢。”
她盯着他问。
他身体紧绷,声音微颤:“什么意思。”
“以后呢。。。我说以后。。。”她突然结结巴巴,却又双手握拳,下定决心,不再跟自己的心思做无用的战斗,“我要回去安葬爹爹。。。要去靖王府看看我的小弟弟。。。做完这些事情以后。。。我兴许有时间。。。再回来看看长留。”
她仰头,无畏的凝视着他:“以后我们再见面的话。。。”
她尝试了很多次,但真的没有办法,既然已经相遇,已经相知相熟,为什么不可以再近一点,可以不是现在,但可以是以后。
李渭漆黑的眸盯着她:“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李渭。”
她咽下自己的口水,感觉耳膜嗡嗡作响,脑海里全是山石的迸裂之音,心蹦的要跳出来,全身都在发抖,但依然用颤抖的声音说出口:
“我有点。。。喜欢你,以后你身边的那个人。。。可以。。。是我吗?”
不是有点喜欢你,是很喜欢,很喜欢。
他僵住不动。
她的整张脸犹如云蒸霞蔚,耳珠犹如滴血,一双圆圆的眸子却极黑,极亮,又镇定又努力,像是荒野里悬挂在低矮天际,被冻住的一轮硕大的月亮,月亮里的月海,是他的身影。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李渭的声音仿佛飘荡在风里,轻柔又纤细,喑哑又缠绵,“你想过吗?我和你?李渭和。。。春天?”
她日思夜想,千回万回,只能是他,不会是旁人。
面红耳赤的少女郑重的点点头:“想过,我想和你在一起。”
他微微俯下身,眼神阒黑,细针一般:“我和你,隔着很多很多的。。。鸿沟。”
“没关系的。”
她勇敢的说,“李渭,我喜欢你。”
他盯着她,手指慢腾腾抚摸上她的脸庞。
她抬手,把他温热的手按在她滚烫的脸庞上,心头颤抖,仰头期盼的望着他:“我们以后再见面。。。好不好?”
他屏住呼吸,微乎其微的点点头。
长留手中抱着春天遗落的食盒,悄无声息,迷茫的立在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