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意偷偷地看了他一眼。
这是她在替德国夫妇念那本周刊的时候里面的记者旁议厉氏的一句话,她一时不知该怎么译。也不晓得厉择良听见有没有觉得耳熟?只见他侧了下头:“可以译成werhohetürmebauenwill,musslanebeimfundamentverweilen。”
“嗯。”
说完后,又冷场。
“啊,还有一句话……”
于是,写意开始孜孜不倦的向厉老师学习着德语知识。
几个幼稚的问题之后厉择良总算瞧出点眉目来,这些最小儿科的问题,估计是她存心没事找事。
他不再答她,反问:“你在帮人家做翻译?”
“呃……有时帮下人家的忙。”
“就你这水平也敢去帮忙?”
他斜眼瞥了瞥她。
“……”
看来这个话题不适合继续糊弄下去了。
就在写意绞尽脑汁地想其他还能说点什么的时候,任姨却来了个电话。
写意挂了手机后,表情凝重地说:“写晴犯病了,我得去看看。”
语罢就急急忙忙地去玄关穿鞋。
穿鞋的当口,她看了一眼厉择良和茶几上的书。
待写意关上门,他又开始点烟,随即打火机放茶几上,手收回来的时候在那本书上停滞了一下,将它拿了起来。
一翻过来就看到那皱巴巴的封面。她刚才那些小动作都一点不差地落入他眼中。和小时候一样,什么东西到她手上,都没有好下场。
他写的那些名字她多半已经看见了,什么时候写的他都快忘了。厉择良随手翻了下,却突然在自己的字迹旁看到了新添上去的内容。
每一个“写意”旁边都加了“阿衍”二字。他以前写了多少遍她的名字,她就在旁边又将他的名字重写了多少遍,密密麻麻的。完全不相似的笔迹下,两个名字却紧紧地挨在一起。
写意阿衍
阿衍写意
有一年冬天,她笑嘻嘻地将他的两个名字写在纸上拼凑起来神神道道地说:“择良和南衍都是写意的。不如凑成‘写意良衍’,还挺顺口的。阿衍,你不是喜欢刻章吗,也替我刻一个吧,就要这四个字。”
说完以后,她又盘算着将那个印章盖在两个人共同所有的东西上,都留个戳。
当时他并未放在心上,后来渐渐把这事儿给淡忘了。
写意良衍。
厉择良握紧拳头,仰起脸,闭起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静默稍许后迅速地灭了烟,开门追了出去。匆匆追到楼下,车来人往地穿梭,却左右不见写意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