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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一诺一听节约时间地打断了孔远一:“带路。”
……
一夜未眠,褚一诺走出医疗室的时候天边正处于至暗时刻。
偌大的安置点空旷。她往前走了几步,微微后仰抻了抻后背和脖颈,稍微缓解了这一身的疲累,抬头望着这一望无际的黑。
衣角被往下扯了扯,她低头看见小姑娘面无表情地眨着眼睛看着她不说话。
褚一诺蹲下身,将人轻轻地揽进怀里,温柔地笑着:“怎么醒了?”
小姑娘还是不说话,从她见到她的第一面开始她就没说过话。
孔远一说是心理应激障碍影响到了说话,可能很快能再说话,也有可能一直不能说话。
褚一诺当时端倪着这个瞧上去不过五六岁的小姑娘,木偶娃娃一般了无生气,格外让人心疼。
“她还有未来。”她对孔远一说,“她不能当一辈子的哑巴。”
孔远一说这种这种情况虽然可以用药物治疗患者,但患者绝不可能依赖药物一辈子,最终能治愈自己的只能是自己。
“所以让你试试。”他说。
天边隐隐泛着一丝亮光在与黑暗较劲,渐渐的那缕亮光越发的清晰,于地平线上努力挣扎。
褚一诺指了指东方的天际,对小姑娘说:“我们一起等日出,等天亮,好不好?”
小姑娘依旧面无表情地眨了眨眼睛,顺着她纤细的手指看了过去。
一大一小,一蹲一站。
她们就这么一言不发地望着远远的天际,望着那缕青白的光芒渐渐变的橙红,从地平线上缓缓升起。
光线在天际,在大地,随之越扩越大,将黑暗一点一点压制在了清晨的光亮里。
天亮了。
“你看,姐姐都陪你看日出了。”褚一诺笑眼弯弯地瞧着小姑娘,“那你能不能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呢?”
小姑娘看着褚一诺半响,小嘴微微翕合了一下,又机械般地眨了下眼睛,抬眼继续看着远方。
褚一诺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急不得。
她从裤兜里摸出一颗绿色的糖递给她:“那要不我就叫你糖糖吧。”
把糖糖带进去哄睡了以后,再次出来天已经大亮。天空依旧阴沉沉灰蒙蒙,早已不见了太阳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