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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指缝里模糊到刺痛心脏的画面哪怕是后来被她遗忘了,也总是如梦魇一般在她的梦中反复的出现。
后来,哥哥牵着她的手一路奔跑,坏人在后面穷追不舍,伴随着一声声刺耳的枪声仿佛在耳边刮蹭穿梭。
她跑不动了,她只想去见爸爸妈妈。
忍不住下意识回头,瞥见不远处那空洞洞的枪口瞄准了哥哥,她条件反射地喊着“哥哥”扑着他往地上倒去。
那是一个山坡,他们两人滚了下去。
而她只感觉后背好痛好痛,什么都闻不到了,只闻到浓浓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哥哥脱下棉外套,撕开破开的口子,掏出里面的棉花摁在她的伤口上。
他拿剩下的布料给她牢牢地系在身上止血,给她吃苹果味儿的糖止痛,然后带着她继续跑,他说只要跑下山就能找人来救爸爸妈妈。
然而天太黑,她在悬崖边踩滑坠了下去,哥哥紧紧地拽着她的手想要把吊在悬崖下的她拉上来。
可惜他们都没了力气,哥哥也快要掉?????下来了。
山风呼啸,哥哥冷的脸色惨白,瑟瑟发抖,远处又传来响动。
她知道这一切其实跟哥哥没有关系,不能再让哥哥受伤害了。她鼓励哥哥要好好的,要勇敢,要不怕困难,她相信他,便松开了他的手。
“再醒来。”褚一诺看向褚天言和孔向明,眼中闪烁着星星点点的泪光,“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褚天言坐在一侧的单人沙发上,将后来的事儿告诉了她:“你被一农户给救了,说是幸亏悬崖不算高,你又刚好被树杈给挂住,很幸运的捡回一条命。他们把你送到医院报了警,我们赶来的时候你一直在昏迷。”
褚一诺听到这儿破涕为笑:“看来是我命不该绝。”
“你这孩子。”褚天言无奈地睨她一眼,继续,“你昏迷了七天,醒来以后什么都不记得,医生说这应该是受了重大刺激不愿再回忆,强迫大脑将过去所有的记忆封锁,有可能是一时,也有可能是一辈子。”
“我们一开始也不知道还有个男孩子跟你一起,没看那孩子的笔录也不清楚你到底看到了什么。”孔向明接道,“但是我们找到你爸妈的时候,他们受尽了折磨而死,而那些毒贩的窝点和勾结的犯罪证据都在你身上,我们基本上肯定你是看到了。既然如此,你选择忘记对你来说或许是最好的结果。”
“所以爸爸是……”褚一诺哽了哽喉咙,“缉毒警。”
褚天言和孔向明点了点头。
难怪。
褚一诺隐隐还记得一件事儿。
当年有一次她跟妈妈在路上遇见了爸爸,她正要叫,就被妈妈捂住了嘴巴抱进怀里,爸爸就跟不认识他们一样从他们身边经过。
就因为这个,她生了爸爸很久的气,他唯一回来的那次她也赌气不肯见他,岂料再见便是生离死别。
她看着手里的另一张一家三口的照片,爸爸真的很英俊,妈妈很美丽,抱着还是婴孩儿的她。
纤白的指尖一下一下地摩挲着照片,也明白为什么只能在家里看看他们的照片,而不是带她去祭拜。
因为缉毒警不会有墓碑,而她的母亲也被暴露,应该也不会有墓碑。
褚天言说:“后来因为我们在你身上拿到了你爸爸拿命换回来的证据。”
褚一诺掀眸,认真的听着。
所以那时候那些毒贩绑架她和妈妈是为了逼爸爸现身,后来爸爸救走了她和哥哥,毒贩拿爸爸妈妈威胁她出来,是因为他们知道证据已经转移到了她手里。
“因此让警方成功一举捣破了这个大型的贩毒集团的所有窝点,以及将其勾结的官商也全数缉拿归案。”褚天言叹了口气,娓娓道来,“你爷爷奶奶走得早,你妈妈那边也没什么人了,家里就你们一家人。我当年答应过你爸爸,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家人,将你抚养长大,培养你成才。只是没想到啊,我们本意是不希望你走我们的老路,可能这就是所谓的血缘传承吧,你还是坚定不移的走了这条路……”
后面说着说着,褚天言说起了那个男孩子的事儿,倒是倏然想起了他们当年是有看到他报警的笔录。只不过那时受理的不是他们,没怎么直接对接接触,而笔录签名栏也只注意到是监护人的签字。
末了,褚天言问褚一诺:“那会儿为了保护你的身份不能让你出面。既然你现在自己想起来了,你想不想找一找那个哥哥?”
褚一诺垂眸抿了抿唇,抬眼时水润的眼眸里淬着格外明亮的光:“我找到他了。”
……
晚上回到家已经很晚了,褚一诺洗了澡出来实在是又困又累,顺手将换下来的警服搭在梳妆椅背上,琢磨着明儿睡饱了起来再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