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一声震耳欲聋地爆炸声在身后响起,火烧火燎的热气在一瞬间蒸发掉了她浑身上下的冷汗。
天崩地裂,沙石横飞。
她的脑袋被大手摁住,后腰被圈住,整个人窝在一片漆黑里动弹不得。
鼻息间萦绕着浓烈的火药味,和掩盖在火药味下那一抹熟悉的清凉薄荷气息。
褚一诺晕的有些天旋地转,外界的一切好像再也与她无关。
她看不见也听不清。双手紧紧地攥着两片布料,紧了又紧。
余下只剩阵阵耳鸣与两颗同频的心跳声在告诉她,她和他都还活着。
然后,她听见了头顶的男人闷声咳了一声。低沉的嗓音像是吃了一把粗粝的沙子,带着粗重的颗粒感。语气却又如二八月的斜风细雨,浸着丝丝温柔。
“没事了。”他的手轻轻地抚了抚她的头。
……
褚一诺的胳膊磨破了皮,在医疗室处理伤口。
她皱着眉头看向一边,咬着下唇内的肉,眼睛到处乱看转移注意力。
章军医给褚一诺清创结束,抬头瞧见她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对她说:“什么不好学,学小顾的忍耐力。”
褚一诺一听,扭头看向章军医。没等她说话,他就猜中了她想问什么。
“他受过大大小小的伤可不少。”章军医给褚一诺上药,嘴上云淡风轻,“我就没见他吭过一声。”
“像今天这样的事儿他经常遇到吗?”褚一诺问。
章军医点头:“比这凶险的,差点要命的就有好几次。能活着拿一等功的人没有几个,这小子对自己可狠着呢,根本不怕死。”
褚一诺一时无言。
她也算是见过,经历过好几次危险的人了。可是今天这种身临其境的恐袭,她也是第一次亲身体会。
她虽然无法想象比这更危险的经历到底会是什么,活着拿一等功又意味着什么。
但是她知道,或许不是不怕死,而只是作为军人的使命与信仰,让他们忘了怕死。
“英雄不是不怕死亡。”褚一诺看向章军医,“而是不惧战场。”
正如今天的每一位用身躯为他们抵挡枪林弹雨的战士们,都是英雄。
“你真的很通透。”章军医表扬着,瞥了眼走进来的顾尧,故意夹着药棉用力摁了下。
“嘶。”褚一诺痛的缩了一下胳膊。
“你当大老爷们儿下手呢。”顾尧走过来,观察了下褚一诺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