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作为本人,夏星眠也开始不理解,自己当年为什么会这么傲慢。
她根本毫无底气,家业没了,寄人篱下,还总这样梗着脖子不知妥协。
“你那课上或不上有什么区别?就是再念十年二十年的书,你也还是被我踩在脚底下的一条狗,永远都出不了头的。”
小夏星眠的脸色瞬间变了:“你说什么?”
“落魄了这么多年,你还不明白?没了你爸,你-什-么-都-不-是。”
她的每一个字都刻着冷冰冰的讥讽。
在一长段的折辱后,她如愿地在小夏星眠脸上看到了那种受了屈辱的难堪面色。
这样也好,让陶野知道,夏星眠这个人并没有多么的遥不可及。她真的没必要自卑的。
她们其实都一样,都是在最底层的世界里水深火热着的普通人而已。
小夏星眠在原地攥紧了拳头,眼里似乎含泪了。
半晌,她什么都没说,一如既往的隐忍,转身默默走掉。
等那个背影消失之后,夏星眠转向旁边的陶野,“姐姐?”
陶野却在皱着眉,手放在膝头轻捻,像在试图找一个合适的口吻相劝:“我知道由我来说这些不合适,可是那个孩子,她已经挺可怜的了……”
“我当然知道……”夏星眠打断她,目光灼灼,“我当然知道她可怜。”
“那您还这么对她?”
夏星眠弯起唇,眼神又变得轻柔,望着陶野。
“可是姐姐,我只会比她更可怜。”
起码今晚,小夏星眠可以等到陶野带她去天台上吹吹晚风,得到被深深治愈的温暖。
而她,什么都得不到。
陶野沉默了一会儿。
“看来,您和她之间的纠葛比我了解的还要深许多。”
对于这句话,夏星眠不置可否,只是瞥向小夏星眠消失的那个楼梯拐角,轻声喃喃:“我只是想让她明白,她错得有多离谱……”
陶野问:“她很对不起你吗?”
夏星眠闻言,转而看回陶野,深深地望入她的双眸,意味深长地说:“她对不起的人,何止是我。”
陶野没有接话,端起水杯抿了口水。
夏星眠把手放在了陶野的手背上,欲言又止。
“姐姐,我就是想让你明白,其实我……真的……很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