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雪衣笑了笑,直言道:“其实我昨天和你说有空来找我,本来就只是寒暄。我倒不是怕你找,只是从小看着你长大,太了解你了。你就是个不怎么爱和人交流的性格,如非必要,你是一定不会主动找人聊天的。”
夏星眠叹口气,“穆姨这么聪明,我也就不说绕弯子的废话了。我……是有些想不明白的事。”
穆雪衣用手指挨了挨茶壶,试探着温度,“我猜猜,和你这次带来一起开房的人有关,对吗?”
夏星眠:“不是我带她来开房的,我们不是专门来开房的,只是要去一个地方,路过这儿刚好歇个脚……”
穆雪衣挑起唇角一笑,“那不重要。”
“对,是不重要。”
夏星眠释然地笑了一声,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开始解释这种无关痛痒的问题。
“人呐,一辈子总要被情情爱爱的事困一遭。”
穆雪衣拎起茶壶,倒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和一小碟冰糖推到夏星眠面前。
“我记得你几年前出人头地过,那年炙手可热的小钢琴家,国际钢琴大师的关门弟子,我在岸阳都看过对于你的新闻报道。
可是听小稀饭说,你突然和一个人分开了,然后就到处闲散乱逛,不再弹琴,慢慢又变回籍籍无名的普通人。我挺好奇,当年和你分开的,和昨天在房间里等你的,是一个人吗?”
“是,她叫陶野。”
夏星眠将茶杯握在手里,感受着杯壁上有些烫的温度。
她低下头,轻轻弯起唇。
“不过,我们现在又重新在一起了。”
穆雪衣抿了口茶。
“既然已经重新在一起了,你应该没有什么郁结了。怎么不继续几年前的钢琴事业呢?”
“我很久不弹了,我可能没办法再弹到当年那个高度。”
夏星眠的十指绕在杯壁后面,绞住。
“后来手指也受过冻伤,虽然现在恢复了,可是总觉得还没养好。我也离不开姐姐,我现在不赚钱,洗不好衣服也做不好饭,只能靠姐姐照顾我,所以……”
“真的是这样?”穆雪衣打断了她,眼睛微弯。
夏星眠皱着眉,钝钝地点头:“嗯,是……”
穆雪衣皮笑肉不笑了一声,给自己的茶里放了一块冰糖。
“你在给自己找借口啊。”
夏星眠下意识反驳:
“我没有……”
“没有吗?”
穆雪衣又不紧不慢地抿了口茶,语调始终掐得不疾不徐,似乎已经看穿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