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已经过去,未来八成也没什么交集。伤春悲秋是最没有意义的事。
“您已经要走了吗?”翁铭鸿问。
夏星眠点头,“对,我刚刚祭拜完。”
翁铭鸿:“我才刚到。早知道您过来,我应该早点来。”
一个要上山,一个要下山,聊也聊不了太久,叙旧也不是好时候。
寒暄后,要分别时,翁铭鸿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夏星眠,说他现在日子过得不错,要夏星眠有什么困难去找他。
“我能攒下现在这点资产全靠当年夏总的厚待,您父亲是我的恩人,您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打心眼里把你当自己的孩子。以后的日子,我无论如何都得帮扶着您。”
夏星眠:“谢谢,有需要的话我会找您。”
翁铭鸿:“好,好好好。”
告别翁铭鸿后,夏星眠转身,揣在羽绒衣口袋里的手慢慢攥住,将那张薄薄的名片揉成一团。
或许眼下换了其他任何一个人,都会欣喜若狂地把翁铭鸿当做这贫贱生活的一个转折点。或者一个跳台,想办法跳出这种困境。
但夏星眠不。
欠人是要还的,而还的过程通常是媚俗。是点头哈腰。是假客套和赔笑脸。
就算对方是真心帮忙,自己也会在受助的过程中潜意识地把姿态放低了。
她倒宁愿顶着发痛的手去教钢琴课,也好过鞠着躬给人说谢谢。
。
回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敲门时没人开门,夏星眠就知道陶野已经去了酒吧。
她晚上也要去一个大排档端盘子,大概下班回来的时候就能看见陶野了吧。
这么想着,竟对端盘子这种无聊工作也产生了一丝期待。
冬天的大排档是涮串串。路边支起小棚子,棚子下面红油锅咕嘟嘟地冒泡泡,棚子外下着雪,行人路过都打着伞。
夏星眠在店外面的水泥池子旁洗碗,为了不溅上水挽起了袖子,生了锈的水龙头哗啦啦向下喷着刺骨的凉水,激得她手腕和手红成一片。
路过的老板娘端着一盘串串路过,瞥了她一眼,“手这么细嫩,以前没干过活儿吧?在这里待两个月,等磨出茧子来就好了。”
夏星眠直起腰,礼貌地回:“好……”
老板娘从兜里摸出一个瓶盖儿大小的小圆盒扔给夏星眠,“冻疮膏,还剩个底儿,给你拿回去擦擦。”
几毛钱一盒的冻疮膏,盒子都是满满的廉价塑料感。夏星眠却很小心地收好了,和老板娘道了谢。
在店里打零工的还有几个男生,都是在念书出来兼职的。自打夏星眠来到这里,他们一个赛一个打鸡血,孔雀开屏一样在夏星眠周围晃来晃去,工作都比平时有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