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过分的一次,他在酒后毫不遮掩地攥住陶野的手腕,目光赤条条盯着她,说,这是他给自己养的小老婆。等妻子年老色衰,陶野就是他的新玩物。
喝醉酒的成年男性,成年女性尚且躲不开,陶野自然也无法避开。
她手腕上最开始的刺青就是在那个时候被那个男人留下的,两个脏得不能再脏的字。
一留,就几乎是跟了她半辈子。
夏星眠好像很久都忘了呼吸。
“后来有人发现了女人身上奇怪的纹身,报了警。派出所了解情况后,为了保证陶野的安全,就把她送回了孤儿院。”
赵雯撑起下巴。
“那应该是她的童年阴影了,她没有和我细聊,但细节绝对比你我想象到的更令人窒息。她一定对男人留下了阴影。”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第三次,她选了一个没有丈夫的单亲母亲。”
夏星眠抠紧桌角,紧张得呼吸都有点颤抖:“这次也是个坏人吗?”
赵雯摇头,“这次不坏。虽然生活清贫了些,不过这个养母对她很好,陶野的名字就是她起的。她特别特别宠陶野,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给她,自己过得苦一点也要给陶野最好的,把她缺的爱全都填上了。勤勤恳恳地将陶野养大,一个硬币一个硬币地凑够了学费,送陶野进了暨宁大学念书。”
夏星眠松了口气:“那就好……”
“好什么呀?”
赵雯唏嘘。
“陶野大二的时候,她养母在给她挣下一年的学费的路上,被大卡车给撞死了!”
夏星眠还没送完的气又滞留在胸腔。
就好像也有一辆卡车撞上了她的大脑。
只是这样听着,她都真真切切地有了那种本以为一切都在变好,却突然之间失去一切的窒息感。
赵雯叹着气,“再接着她就辍学了。她说是没钱继续念,可我感觉她是对上学这事儿有了创伤应激障碍,就是PTSD。一边极端地羡慕其他能上学的正常人,一边又打心眼儿里深度恐惧。”
夏星眠喃喃:“原来是……这样……”
赵雯拿出烟盒,“是不是感觉,好像她走的每一步都是错的?”
“可她当年也没有办法做出更好的选择了。”
“是这样。不过,她自己觉得她总是走错路,所以才一直那么艰难地活着,害了自己,最后也害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