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头攒动的机场大厅,夏怀梦一下飞机,就拖着行李急匆匆地找妹妹的身影。
挤开嘈杂人群,穿过喧闹的双语航班广播声,隔着交错模糊的人影与无数的行李箱,夏怀梦蓦然望见,妹妹就坐在等候区最边角的椅子上,静静地等着她。
夏星眠今天穿着一件素朴的白色连衣短裙,领口的纽扣是比较少见的白橡木质,木扣上隐约雕了简单的小雏菊。
黑发长长地披落下来,散落肩背。
双膝规矩地并拢,两只手乖乖地放在膝头。
夏怀梦第一感觉就是,找到陶野后的夏星眠好像变得更像一个温顺的小姑娘了。
没有当年在音乐会上演奏钢琴曲时的孤高清傲,也没有在卡克斯劳坦恩医院醒来时的阴沉凝重。
仿佛在溪水里冲刷了许多年的圆润透明的小石头。
洗去了棱角。
也涤去了铅华。
夏怀梦看着这样的夏星眠,本来在肚子里盘算的一箩筐劝她和陶野分开的话,在这一小会儿的时间里稍稍凝固住了。
“姐?”
夏星眠已经看到了夏怀梦,站起来,向她小幅度招了下手。
两姐妹同时向对方走去。
夏星眠很自然地从夏怀梦手里接过包,帮她拿着,向机场大门方向慢慢走。
“最近工作还顺利吗?”夏星眠开始寒暄。
夏怀梦见夏星眠主动关心她,心里的喜悦像冒泡泡一样,噗噜噗噜地涌出来。
“好好好,我都好。你呢?身体怎么样?手和腿应该好得差不多了吧?上次给你的钱花完了吗?再给你打几万好吗?”
夏星眠笑了笑:“没事,我现在吃穿用都是姐姐在给我花钱。”
夏怀梦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夏星眠口中的「姐姐」是指陶野。
这让夏怀梦又有一点不高兴。
小的时候,夏星眠都是叫她「姐姐」的。可是自从有了陶野这个人,「姐姐」这个称呼就永远都属于陶野了。夏星眠再叫她,只会改口叫一个单字——「姐」。
在称呼上做分别,其实是无可厚非的小事。但是凭什么她分到的是单字,而陶野分到的是叠字呢?!
夏怀梦不禁吃起醋来。
走到机场门口,夏星眠准备招手拦出租,夏怀梦一皱眉,问:“那个陶野呢,她为什么不跟你一起过来?你一个人出门,她也放心?”
夏星眠疑惑地扭头看夏怀梦,不确定地反问:“我……作为一个成年人,难道……不可以一个人出门吗?”
夏怀梦噎了一下,沉默片刻,又找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