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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她从没有因此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可能正是因为听得太多,她才明白,人的评价出于各自不同的角度与目的,都是不可全信的。
既然褒义的评价不可全信,那么,贬低的评价当然也不能轻信。
或许陶野在别人眼里的确就是那种堕落、失足、腐化的女人,不干不净,纸醉金迷,声色犬马。
可夏星眠只知道,别人怎么看陶野都是别人的事。
在她眼里,陶野是一个自己穿行于风雪中,还愿意给她也撑一把伞的人。
这就够了。
人人生而不等,所以,「高尚」也从来都是相对的。
夏星眠面无表情地坐在电子琴前调试,心里还为着之前的事有些不开心。
虽然她不会因为那些话对陶野有成见,但喜欢的人被议论了,她也确实开心不起来。
身边忽然一阵细风,不长的凳子上坐下第二个人,有点拥挤地擦着她的胳膊。
“看来得叫赵姐换一张长点的凳子。”陶野含着笑的声音响起。
夏星眠马上转过头看她,“姐姐?”
陶野已经换好了舞服,在外面又套了一件宽大的衬衫,衣摆直垂到大腿。
脸侧旁,黑发有一些还囊在领口里,并着细细的抹胸挂肩带,一齐消失在若隐若现的沟壑中。
夏星眠忙移开目光,又盯回黑白分明的琴键上。
“你怎么了?”陶野只是像平常那样,支着下巴温和地看着她,“感觉从车上开始就一直不太高兴的样子。”
夏星眠低着头,“没什么……”
陶野想到了在教室门口看到的那个女生,轻声问:“你同学问起我,让你为难了?”
夏星眠本能地摇头。
陶野思索了一会儿。
“要不……”她声音转低,“我以后接你的时候,只在校门口等,不进去。”
夏星眠心里莫名抽得一疼。忙说:“没关系,我没有介意这个,我不怕被别人看到我和你……”
她顿了顿,齿缝里挤出后几个字。
“和你……做朋友……”
陶野笑了笑,也看不出她眼底深蕴的究竟是哪种情绪。
她扫了眼面前的琴,换了个话题:“这台琴弹起来还好么?”
夏星眠勉强给了这台破琴一个面子:“还行……”
陶野用指尖轻触微微发黄的白键,开玩笑道:“一般说「还行」的意思,就是「不太行」。”
夏星眠不好意思直说这琴不好,但她的性格又不允许她撒谎,只得沉默。
后面有人叫陶野,陶野应了一声,回头和夏星眠说:“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