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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雨凄迷而黏答地继续下。
过了好久,夏星眠和陶野又一前一后地回来了。
夏星眠还是走在前面,一手横担着鱼竿,一手拎着不知道从哪捡的透明塑料袋,袋子里装着两只活蹦乱跳的草鱼。
陶野在她身后稍错的位置,帮她撑着伞,手里还捻提着裙摆,小心翼翼地在湿漉漉的鹅卵石上行走。
一进棚子,夏星眠就连着打了两个大喷嚏。
“啊——啾!”
她浑身都湿透了,头发都在滴水。
陶野放了伞,就忙拿来大毛巾裹住她,用毛巾角盖上她的头,揉擦她的头发。
“我不冷!姐姐,你看……”
夏星眠吸了吸冻出来的鼻涕,提溜起手里的两条鱼。
“一条拿来烤,你说你想吃烤鱼的嘛,另一条咱们把砂锅架起来,煮个鱼汤。你做鱼汤最好喝了,我特别想喝。也给稀饭她们尝尝,让她们品鉴品鉴我亲老婆的手艺。”
“好,都听你的。我真是怕了你了。”
陶野无奈地答应,擦了两遍见夏星眠大半身还是湿的,就推着她去帐篷。
“赶紧去换身干衣服。”
夏星眠:“我衣服放哪里了?”
陶野:“就在帐篷最里面那个黑色的包。”
夏星眠:“哪个?”
陶野:“黑色的……”
夏星眠:“好几个黑色的包呢,我分不清……”
陶野:“我跟你进去找好了。”
她们下雨前搭了两个帐篷,默认是夏星眠和陶野睡一顶,夏怀梦和周溪泛睡一顶。
夏星眠和陶野进的是她们那顶帐篷。
怕风又吹进来叫夏星眠着了凉,陶野便拉上了帐篷的拉链。
夏星眠怕弄湿里面,就缩在门口,抱着膝盖,嘴唇苍白地瑟瑟发抖,脸上却还是很高兴的神情。
陶野跪在地上翻包,空当时看了眼夏星眠,叹了口气,嗔道:“和傻子一样。”
夏星眠笑着说:“没有,我只是觉得姐姐说得果然没错,下了雨,鱼真的很好钓。都浮到水面上来吐泡泡。我钩子一甩,马上就有咬钩的了。”
陶野:“从来没钓得这么容易?”
夏星眠:“嗯。我之前在瓦尔登湖钓过好阵子鱼,一个月……还是多久来着?记不清了。那时候鱼就很少上钩,我钓一天下来,只能钓两条巴掌长的鱼苗,连熬汤都凑不齐。”
陶野找出件毛衣,弯腰走到夏星眠面前,跪坐下来,帮夏星眠脱掉身上那件湿得滴水的衬衫。
解开前两个扣子时,气氛还很寻常,夏星眠嘴里还念叨着在瓦尔登湖钓鱼时的那些琐事。
将第三个扣子推出扣缝后,那蝇蝇窣窣的念叨忽的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