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知道我要来?”
黎邃问。
Leon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说吧,你想问什么?”
黎邃与他对视,就知道Leon早就把他的想法看透了,索性也不隐瞒:“我想知道,如果做心脏移植的话,作为供体,我要做些什么准备?”
“年轻人,何必自寻死路呢?”
黎邃低下头,显得非常难过:“我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他去博这个百分之十,我希望他能好好地活着,即使没有我。”
Leon没说话,半晌,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
黎邃回到家,卧室的灯还亮着,陆商正坐在床边翻床头柜,黎邃看了一眼他微红的眼眶,就知道他刚刚吐了一回,小声问:“不舒服?”
“没有,今天好多了。”
陆商低着头,安静而熟练地把药片翻出来抿进嘴里。
黎邃看着他的动作,心里极不是滋味,问:“苦吗?”
陆商摇摇头,抬头淡淡一笑,梁医生近来给他开的全是苦药,生生把陆商那怕苦的毛病给折磨没了。
黎邃上前握住他的手,沉声道:“等过完冬天,我们就不用再吃苦药了。”
第二天一早,黎邃过来抽了血,梁医生确认无大碍之后才放下心来,递给他一瓶微量元素:“这个你拿着,回去万一有不舒服,可以吃一片。”
黎邃闷声不吭地接了,随手塞进兜里。
梁子瑞见他心事重重,左思右想觉得不对劲:“你昨晚没有告诉他吗?”
黎邃低头沉默,半晌摇摇头。
梁子瑞讶异:“你是不打算告诉他了?”
“小时候的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只要他不提我也不会提,你说得对,他现在已经是我爱人,我选择信任他。另外,手术的事情……也暂时别告诉他了,他最近身体不好,我怕他多想。”
梁子瑞没有表态,黎邃又问:“Leon教授接下来有什么行程吗?没有的话,我希望他能留下来。”
“他签证快到期了,得回国处理一下,他说了,你想好了,他可以随时过来。”
黎邃点点头:“明天我带陆商过来做个例检。”
梁子瑞双手揣进白大褂里:“怎么,他状态很不好吗?”
黎邃:“还是那些老问题,只是这次严重得多,持续的时间也比以往长,我有点担心……”
“七年,”梁子瑞像是早就料到了,叹了一声,“从他带你回来,他把手术拖了整整七年,这对他来说已经是超水平发挥了,他的时间,过一天少一天,你最好早做决定。”
黎邃垂下眼,沉默着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