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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云楚不知所措般再次拉住了赫巡的衣袖,这似乎她的习惯性动作,白嫩的小手只敢碰一点点,然后用乞求的目光看着他,相较于之前,看他时多了几分畏惧。
“哥哥,怎么办。”
她的这句哥哥,但凡离赫巡近一些的人都听了个真切。
他们无一人表露出异常来,却都在看见赫巡并未制止时,心中就有了决断。
赫巡垂眸看这跪在地上的刘汭,道:“刘老,你觉得呢。”
苏允则一边磕头一边抓住他最后的机会,乞求道:“老师…求您救我,老师……”
刘汭默不作声的收回目光,声音苍老道:“回禀殿下,老臣年纪大了,于政事上大多心有余力不足,便总想将自己所学传给有天赋的年轻人,故而门生众多,收时对其品行考虑欠佳。”
周边一片寂静,紧接着,就听刘汭继续道:“依老臣看,此人对殿下不敬,又不将殿下救命恩人放在眼里,看似只是德行欠佳,实则藐视皇室,实在该死。”
一番话几乎将自己推了个干干净净,又轻易把苏允推上死路。
按理说,方才苏允并不知晓赫巡的身份,虽有冒犯但罪不至死,可刘汭此话一出,将藐视皇威帽子一扣,苏允今日则必死无疑。
苏允瘫坐在地,头发散乱,浑浑噩噩望着地面。
而苏禹则如丢了魂一般跪在旁边,苏允都这般下场了,他必然也好不到哪去。
赫巡脸上含笑,道:“那既然如此,便按刘老说的办吧。”
他又扫了一眼跪在角落里的湫山县令,随口道:“还望刘老所说的整顿不限于此,孤看着湫山是该好好管管了。”
“届时回京,孤自会论功行赏。”
赫巡的看似是在褒奖,实则是为警告,说是论功行赏,其实是清算罪行。
苏允不过是示威的一个工具罢了,参与此事的,一个都逃不掉。
而云楚到底无不无辜,已经不重要了。
*
这群大臣一连好了好几天路,赫巡尤为体贴的并未下令立即回京,而是令诸位于湫山修整,第二日再动身进京。
云家作为湫山之地最大的商户,几番请求终于使得赫巡松口,晚上继续留宿于此。
直到夜晚,云道整个人都还云里雾里,飘飘然不似人间。
他说来是湫山最大的商户,可放在曲洲不过就是一个普通商贩罢了,更遑论是放眼全国。
今日之事实在玄幻,按理说他作为云家之主,有此机遇此后就算不封官,那也云家也必定更上一层楼,他已然是高兴,可这高兴无一丝实感。
现在不明情况的人,尤其是府外的人,每一个碰见他的人都对他尊敬有加,就差把他给供起来了,这让云道很受用,却也没有一点真实感。
月亮高悬,今日的云府是有史以来人最多的一天,但府内安静无比。
云道踏入云楚的院子,率先引起他注意的是这破旧的房屋。
这间房甚至连个像样的院子都没有,房子更是残破无比,连下人住的都比这要好。
他记得云楚以前住的地方不在这里,后来因为惹的云秋月不开心,所以被迫搬来了这,他还听说彼时云秋月不满云楚,就连这让破房子还让人给砸了一通。
云道心中懊悔,暗恨自己怎么没有给云楚换个房间住。
刚一踏进房门,便见云楚正对着镜子正在整理仪容。
他从前对这女儿毫不在意,可现在却发现自己竟然只剩这一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