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巡这张脸她每看一遍都会被惊艳一次,也怪不得在昏迷的时候都能迷住云秋月。
他长了一张矜贵又冷峻的脸,漫不经心抬眸时,携裹着淡淡的压迫感,倘若与他不熟悉,很难从这双幽深又饱含威慑力的双眸中窥见到什么。
包括云楚第一次与他说话时,若不是她死缠烂打,而他又恰巧对救命恩人仍有几分恻隐之心,她现在指不定还待在湫山和云道等人斗智斗勇呢。
他的确是天生的贵公子,也是天生上位者,云楚心中比谁都清楚,她能成功攀附赫巡,有一半都是幸运。
但目前为止,她仍旧觉得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在那个雪天答应与云秋月出门。
遇见赫巡,然后抢走他。
她的手段并不光彩甚至可以说下作,十几年的磨折让她早就不知把自己良善和底线丢到那个犄角旮旯去了。
她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善良的人,但她对善良从不鄙薄,她甚至永远对那些出身淤泥却一直心怀感恩与大爱的人充满敬意。
但很可惜,她没能长成那样优秀的人。
云楚看了半天,赫巡放下筷子,目光淡淡:“孤现在都已经把你迷的吃不下去饭了?”
云楚笑意盈盈,凑上去亲了一口赫巡的侧脸,毫不遮掩:“对呀对呀。”
赫巡唇角不自觉露出几许笑意,刚要出言,忽而记起一件事来。
他站起身,往不远处的桃木博古架上取下一个漆黑的檀木匣子,递到云楚面前。
“什么东西?”
赫巡道:“番国进贡的青金玉,孤命人给做成了脚链,你看你喜欢不喜欢。”
赫巡其实常常给她送东西,但大多数时候都是让下人送来,鲜少有自己送的。
“这个很贵重吗?你怎么亲自给我呀?”
赫巡对贵重一词并无概念,他在最近也养成了个习惯,就是瞧见一些好看的东西都会想着云楚喜不喜欢,然后顺手带回来给她。
就算是太监送到花影阁的,也都是他精心挑选过的,包括这个青金石,如果不是他碰巧想起来,也会叫太监送给她。
云楚把匣子打开,里头流光溢彩的珠石的确叫她眼前一亮,好看的确是好看,但是她对这种东西向来只有开始的那点新鲜感,长相如何并不重要,主要还是值钱。
但她还是做出了惊艳的样子,道:“好漂亮呀!”
赫巡就知道她会喜欢,他道:“下次你喜欢什么样的,尽管同孤说。”
云楚喜欢很贵的,但这她自然不能同赫巡说道,便站起身来,走向赫巡寝殿内的博古架,随手拿起了一个非常不起眼的玉帛袋。
“你这里放的都是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赫巡道:“大多是这几年收藏的着觉得不错的——”
说话间,云楚已经把帛袋拆开,从里面拿出一个绣工精致的香囊来。
赫巡蹙眉,他承认,看见香囊的这一瞬间,他是有些心慌的。
香囊这种东西,可不是随便能出现在一个成年男子寝殿的,纵然他已不记得这个香囊是什么时候放在这的。
他心想,云楚肯定要生气了。
果然,下一瞬云楚就问:“这个是什么?”
赫巡底气不足,还没措辞好,就见云楚露出欢喜的神色来,“绣的好好看呀,是别人送你的吗?”
至此,赫巡仍旧觉得云楚是在强装不在意,他盯着香囊看了半天,终于从记忆里翻出来,这是好几年前哥哥还在时他的东西。
云楚把香囊放在自己手中把玩。上面的刺绣精致无比,是非常具有代表意义鸳鸯戏水,几乎把求爱两个字写在香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