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望舒这才想起,从今天中午开始,她就旷课了,从学校消失了。她受了一场惊吓,现在觉得天大地大谁也没有家人大,陆殿卿在她心里就是一半世界了。反正旷课一天又不会开除,着急什么。陆殿卿看她浑然不在乎的样子,无奈:“走,回家。”两个人往外走着,林望舒便和他说起之前系里想让她当代班长的事:“反正我该说的都说明白了,以前这种事我肯定躲着。”陆殿卿略沉吟了下,道:“你这样想也有道理,再说你也无意于走仕途吧。”如果想走这条路,那么在北大期间便开始历练,进学生会,参加各种学生活动,如果好的话,能走到校学生会主席的位置,甚至做到校团委书记,那也算是进入竞技场了。这种在校期间已经在积蓄资历的,运气好毕业基本都能安置很好的位置迅速升迁。林望舒一听就赶紧摇头:“我哪是那块料,那工作就不是人干的,那些是非我只想离远点!”八十年代,高校工作那可是重中之重,组织工作之艰巨繁琐,非常人所能想,那也是风口浪尖上的位置,火中取栗。她还记得,就在她踏入北大当行政老师那一年,海淀区竞选人民代表,北大本科生和研究生成为单独的一个选区,到了那个时候,北大学子将陷入激情昂扬的竞选中。她亲眼看到那些候选者发表演讲,进行辩论,阶梯教室外面的走廊里全都挤满了围观的学子,当然后续也惹出一些风波来,甚至引来了上面的调查组。陆殿卿:“那就好,这几年你在学校先安心读书,别的事,可以等毕业了再考虑。就算有意走这条路,我们也犯不着盯着学校的位置。”陆殿卿顿了下,说话却意有所指:“接下来,我们应该有很多机会,在学业上可能会有更大的深造空间,你现在虽然是理科,但是英语不要生疏了。”林望舒看了陆殿卿一眼,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从明年开始,只要有心,就可以申请和国外进行交换留学生了,当然了也可以毕业后再去。但是这些,对于陆殿卿来说,显然是不好对外说的,只能是含蓄地提醒她。她也就道:“我知道了,我英语这么好,怎么会落下呢……再说我们也有一些外文的资料,平时都得看的。”陆殿卿:“那就好,先回家吧,我有点饿了。”刚才只吃了一些面包和泥肠。林望舒:“快说你想吃什么。”陆殿卿:“想吃什么都可以?”林望舒:“陆同志,今天你的爱人心情好,洗手做羹肴,想吃什么都可以。”陆殿卿眸中带笑,看着她:“想吃牛奶果冻,可以吗?”林望舒:“什么?”陆殿卿便微微俯首下来,在她耳边低低地说了一句话。林望舒只觉得脸“轰”地一下子全红了。她有些不敢相信地打量着眼前的男人,昏黄的路灯下,他抿唇望着自己,严谨内敛,沉稳冷静,怎么看怎么是一个正人君子。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当晚林望舒根本没休息好,第二天起来还有些腰酸,不过也不能这么懒着,还是得打起精神去学校。到了学校,班里同学看到她,都问起怎么回事,又看她一脸倦懒,倒是颇为关心。她含糊其辞,把这个事给搪塞过去了。一时又想着,既然自己公公婆婆去了上海,那自己这两天还是不要回去了,让他为昨晚的放浪付出代价吧。因为林望舒的缺席,自然被叫过去谈话,好在也没什么大事,系领导也没有难为她的意思,也就继续参加建校劳动了。这几天虽然大家在劳动,但是可以看出来,系里同学已经开始去图书馆借书来读了,大家就像比拼一样,开始提前学习那些专业知识了,甚至有些机灵的,听说,竟然借用别人的学生证,一口气办了三个借书证,直接从图书馆借一摞的书回家。“太贪了!三个借书证!”胡杨无奈地摇头。而更让人无奈的是,建校劳动前,大家都抓紧时间去学习,导致学校自习室和图书馆资源紧张,早上七点多去占座儿,竟然没座位的,以至于胡杨差点想骂人:“他们还是人吗?他们不睡觉吗?”苏方红叹了声:“我听说咱们班的冯耀云晚上在宿舍一口气学五个小时都不抬头的,人家第二天还可以精神抖擞起来继续建校劳动!”胡杨:“果然不是人!”林望舒:“没事,我们可以去图书馆学习,溜进去占住座位,这样中午吃完饭,就可以趁机溜进去继续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