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年许老太就死活不同意许盛平娶关淼,当时闹了好一阵,闹的可凶了,许盛平魔障了似的,闹狠了竟扬言非关淼不娶,宁愿一辈子打光棍。
老太太实在拗不过,才松了口。
可这心里呀,邪火乱窜。
她那二儿媳来路不明,且孤高自傲,整天摆着一张冰山死人脸,瞧着就晦气得很,进门那么些年就没见她露过一个笑脸。
连个娘家都没有的孤女,换谁家不膈应,她倒好,活似许家高攀她一般。
把许老太放在心尖尖上的儿当狗使唤,从不下田,家务活一概不沾手,孩子只管生,不管带,几个闺女全是她和儿子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
想想就糟心无比!
第十一章试探老乡
摊上这么个儿媳妇,到后面老太太已经佛了,退而求其次的想,倒霉催的,你好歹生个带把的呀,生一串丫头片子,这是要断我许家二房的香火啊!
祸家的妖孽!
三天两头跑去河边桥上赏景发呆,多愁善感弱不禁风,一副随时要御风升天的架势,看着就来气,一肚子火。
村里的婆子在背后没少看她笑话,乱嚼舌根子。
逆子也是个不争气的软骨头,贱啊,贱的没边儿了,就这么个干啥没干啥用的东西恨不得供起来。
而关淼从来都是一副受之无愧的样子,仿佛儿子合该像个下人一样卑躬屈膝伺候她,理所当然的脸不红气不喘。
你什么尊贵人啊,啥高枝啊,皇亲国戚吗?!
看儿子一天天摇尾祈求垂怜的孬样,老太太心里头不是滋味的很,可不憋闷吗,想起就怄得慌。
后来祸家的妖精又挑唆儿子闹分家,一桩桩一件件,累积成一块巨石沉沉压在老太太心头。
“银钱省着点花用,你爹不定啥时候才回,他呀,眼里心里只有你娘,你们几个自求多福吧,我啊半截身子入土了,顾不上多的了。”提及不孝子,老太太透心凉。
流着关淼一半血的孩子,实心疼不起来,对关淼的怨恨多多少少殃及到几个孩子。
老太太的大嗓门有穿透墙的功效,隔壁灶房听的清清楚楚,许问枫低头咣咣咣切菜。
今日菜谱,野蒜头炒回锅肉,大豆烀猪蹄,主食贴面饼裹肉,想想哈喇子要馋出来了:“如意多添点柴火,水烧开一会你三姐把肉拿回来,咱就下锅炖。”
“诶。”小如意脆生生应,卷起一把扎实的柴禾塞灶孔里,火熊熊燃烧,映的小脸红通通的。
自打许问枫掌勺之后,小姑娘对烧火尤为积极,二姐做饭,油哗哗往锅里倒,菜噗呲下锅滋啦啦响,光听那声响就觉得幸福。
“阿嬷我回了啊。”许玉晴告辞。
老太太挣扎犹豫着抓了一把野菜给她,东西贵贱不论,只代表着一个意思,这茬翻篇了。
她是不知道,有人可翻不了篇。
往后会拿这个短处提八百回,有需要就提,有需要就提,次次打的她壮不起气。
星月交辉,夜色满萤。
仨姐妹在院子里漫步溜达,晚食吃撑了,消消食儿。
如意围着菜园子跑圈圈:“二姐三姐快来追我。”
许问枫觉得幼稚,拒绝。
许玉晴给面子的追了两下,逗的小如意咯咯哒哒笑。
银铃般的笑声入耳,老太太躺炕上,忍不住发愁念叨:“没心没肺的小东西,心是真大啊,不知愁滋味,你家爹要是久不归,你们几个可咋整哦,哎。”
门一关,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家里没个大人也不见愁容,连六岁的小如意都从未闹过找娘,母子情疏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