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许盛平就被困在了山上。
便宜爹不在,许问枫又自动荣升为一家之长。
淦啊!
许问枫已经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冒雨去地里排洪了,这天再一次去疏浚了田间的积水,无精打采的在路边割了几捆草,捎回去扔棚里喂羊。
站在棚外许问枫裹了裹蓑衣,看着羊圈里半大不小的羊儿没心没肺低头啃草的无忧模样,连叹气的力气都没了。
活的还不如一只羊呢!
本以为前段时间将那场虫灾消弭于无形,就万事大吉,不料一场大雨,却把她的努力变成了无用功。
才逍遥自在几天啊,就这样搞她!对,许问枫认定了老天爷在跟自己过不去。
糟糕光景持续有一来个月,终于雨过天晴,就在村民扑在地里抢救残活的粮食时,更糟糕的情况来临。
雨歇之后,连续七八日烈日炎炎,毒辣的太阳每天雷打不动挂在天上。
庄稼本就被泡腐了根叶,哗哗死一片,侥幸存活的小部分也是要死不活的,这连个缓气的都没有,直接来几天暴晒。
地里的粮食全烂了!
满村飘荡着庄稼腐烂的臭味,和一种绝望的死气。
如今大伙愈发要数着米下锅了,本来在余宏义的组织下和许问枫暗暗的帮衬下,村民或多或少赚到一点钱,虽说还没到吃上细粮的地步,但至少杂粮是能混个饱的,
现在漫说猫冬,怕是连入秋都熬不到。
原先物价就居高不下,粮价乱飚,这会估计有钱都不一定买得到粮食。
庄稼烂在地里的当天,余宏义来不及悲伤,当机立断将全村能凑到的银钱拢到一起,点了十几个青壮年,套上牛车就进镇买粮食去了。
人不多带一点,怕被抢。
越是这种时候越要谨慎。
会武的曾大勇也随车一道去了,许问枫喊他去的,毕竟关系到全村人最后的一点家当。
天黑透,买粮食的队伍未归,许问枫就知道要不好,指定是镇上没买到粮,去了县城。
民以食为天,一旦没饭吃,绝对要出大问题!
第三天,许问枫提了一捆草,倒去畜棚,听着羊儿沙沙的吃草声走神,这些天她一直在思量后路。
“二丫,喂羊呢?”
许问枫闻声扭头,看见是余宏义他们回来,拂了拂沾在身上的草,快步走出去:“叔,咋样,顺利吗?”
“唉,就买到不足一百斤的粗粮。”
余宏义幽长地叹口气,扒开牛车上的一堆稻草,露出两麻袋的粮食:
“粮价涨上天了,还不好买,要不是我托了关系,给之前我们卖他羊肉的掌柜塞了银子打点,这点粮估计都难买到手。”
朝廷不作为,商户囤货不出,都盼着奇货可居,狠狠发一笔难财。
资本的本色就是能多捞一笔是一笔,管你们身后洪水滔天。
尽管许问枫已有心理准备,心还是不由一沉:“这才几天,已经到这地步啦?”
说实话,里正的反应算是足够快了,就这样都没买到几斤粮食,后面的光景不难想象啊!
“那些个奸商消息比谁都灵通,我动作那么快赶去镇里,到的时候粮油铺外面就已经排起长队,不等轮到咱,粮货铺干脆关门了。”
余宏义眼中闪过一丝愤恨,转而有些无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