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光微闪,道:“所以——”
“够了!”鹿白有种不好的预感,打断他:“你不用再说……”
“所以呢。”景殃直接开口,“这是一个大型的皇城相亲宴,给权势高的男子添点女人、开枝散叶,同时给未出阁的姑娘一个相看夫婿的机会。若是看中了,便可索要对方带来的花株,只要对方也同意,就能成一对姻缘。”
他停下来给鹿白缓冲的时间,过了一会才接着说:“今年钦天监特意算过,风水吉利,必须盛大举办。”
景殃意味深长地看着鹿白,道:“东郦民风开放,婚嫁年龄都偏晚,郡主不过豆蔻韶龄……”
他说到一半就止住,笑眼盈盈的不再多言。
但鹿白还是听懂了潜台词——郡主这么着急想把自己嫁出去?
鹿白慢慢吸了口气。
好歹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她只用了几秒就调整好表情,吐出气息,重新露出那副近乎天真的笑容:“这么说来,景公子也挺着急的啦?要不要本郡主帮忙牵个线呀?”
景殃凝视着她,许久后,气息悠长地呵了一声。
也不知道是在笑什么。
鹿白撇了撇嘴。
不过她总算明白这场平凡的百花宴为什么那么受人期待了。
有人游戏花丛,跃跃欲试,但有人洁身自好,抗拒却硬着头皮也得去。
到时候,可不得上演几场大戏。
她突然想到,他们上一个话题是姜花魁。
她抱怨他只跟别的女人亲近,他当时说什么来着?
——谁告诉你我跟姜尺素有关系了?
鹿白倏地抬眼,却只看到了景殃垂眸挑选花株的侧脸。
男人眉骨弧度精致,眼尾有颗泪痣,鼻梁高挺而流畅,嘴巴偏薄,是冷情的唇形。
整个人明明是散漫痞气的气质,却又在不笑的时候,多了层冰凉的锋利感。
像是要用含情的眼睛,把骨子里的疏离和冷漠都遮掩起来。
所以,景殃带个女人在身边,就相当于明摆着“爷有女人了,来这里只是走个过场”,能摆脱掉一些桃花和不必要的麻烦。
他还挺有原则,不祸害良家少女。
景殃忽地偏头,笑问:“你看我干什么?”
鹿白展颜一笑,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大大方方地夸奖道:
“九爷的泪痣,很漂亮。”
-
景殃挑了一株紫色的牡丹花。
鹿白认得它,是花中四大名品之一,魏紫。
他把魏紫递给小厮包装起来,原路返回。快到门口,他拐了个方向,一边往里走,一边在架子上翻找着什么。
这上面的东西比大门口要贵重多了,鹿白暗暗浏览着上面摆放的东西,故意道:“你是在给我挑礼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