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白毫无阻碍地进了前厅。
正巧,景殃穿着绯红色衣袍走出来,一副欲要出门浪荡的打扮。
鹿白急忙开口:“你这是要去哪?”
景殃正在戴玉冠,闻言道:“你不是说下午再来吗?”
“我比较上心。”鹿白狐疑地打量他,“你到底要去哪?”
景殃看了她一眼,说:“花柳巷。”
“……”鹿白道,“噢,您又要去找美人了?”
不等景殃回答,她便装模作样地叹息一声:“本来我想好好跟你讨论正事的,但既然你要出门,那我只好跟着你了!”
说完,她作势要往门外走。
“回来。”景殃揪住她的衣领,直接把她拎了起来,“不是要议事吗?”
鹿白眼前一晃,就猝不及防地被摁在前厅的案几旁边。
景秧坐在对面,道:“来吧。”
鹿白想问怎么不去书房,但看到案几上已经摆放好的笔墨纸砚,便识趣收了声。
她想了想,道:“那个名伶有进展吗?”
景殃:“我已私下找过她,了解过当时的情况。”
他缓声说:“此事发生的开端,是赌坊、也就是长乐坊的开设十周年到了。”
“长乐坊难逢盛会,决定大肆操办,庆贺迎宾,便请了不少名角儿和名伶来唱戏。自称我那旧情人的女人叫……好像叫芙蓉。她正好就是被请来唱戏的名伶之一。”
鹿白没忍住,打断他:“景公子,人家好歹是你的旧情人,你怎么连名字都记不住?”
她顿了顿:“你到底有过多少情史?”
景殃微微扬眉,认真地回想了一下,似真似假地道:“那些风花雪月过去就过去了,我记它作何?零次能怎样?一次两次无数次又能怎样?”
“你若实在想知道……”他看着鹿白,懒洋洋地说,“我现在给你好好数数?”
“……不用了。”
谁爱听你那些风流烂账。
鹿白道:“你接着说吧,我不插嘴。”
景殃继续道:“这本来是一桩好事,所以芙蓉很激动地去了长乐坊。她第一次参加这种大型宴会,非常紧张,就在表演前夕去了趟茅房,谁知正巧撞上一个醉醺醺的酒鬼。那酒鬼模样倒是很斯文,只是有点辨不清人,看见芙蓉美貌,心生贪念,想要强要了她。”
“但芙蓉性子刚烈,不肯就范,挣扎逃脱了。那酒鬼发现认错了人,又继续往里走。她怕对方祸害别人,就悄悄跟了上去,发现他进了一个偏僻的雅室。”
“芙蓉在门外等了一会,没有其他事情发生,便打算回去。谁知,一个遮住了脸的女人从另一边进了室里,然后里面竟然传来断断续续的……”
景殃顿了一下,道:“一些不可描述的声音。”
鹿白心里已经有了些许猜测。
景殃道:“芙蓉吓了一跳,通过窗户往里看,发现了骇人的一幕——那女人解了面纱,与男人亲在一起。那张年过三十却不失保养的容颜,赫然就是后宫的明才人。”
鹿白把他后续的话说完:“芙蓉那瞬间意识到,这是一桩蓄谋已久的私通案!”
“没错。”景殃道,“然后她就跑出了长乐坊,来到百花宴上给陛下报信。陛下虽然立即派去了人手,但还是被那两人给跑掉了。”
鹿白:“不怪芙蓉,她已经做得很好了。”
景殃:“陛下当场封锁了那个雅间,周围不许任何人靠近,并派了数个武功高强的禁卫军看守。”
鹿白忽然想到了什么,道:“既然那两人走得匆忙,是不是代表了他们会遗落东西?”
景殃难得露出赞赏的目光,道:“禁卫军把雅间翻了个遍,找到了男人落在床榻边缝隙里的腰带。”
鹿白眼睛亮了亮:“有线索就好办得多!这个腰带是重要的物证,现在放在哪里?”